千叶似有所悟,对幽波九天诀大感好奇,心道:若是能够学得此招,倘有交战,不敌之时,那“幽船蜃影”做逃跑之用也好。
不由得又惊又羡,正欲追问他幽波九天诀其它招式。忽然肩膀被猛地一拍,大惊失色。转头望去,发现奇相浮空站立身后,笑容满面。她微微一怔,回首望去,倚躺在潭边大石上的“奇相”已然黑雾飘忽,缓缓消散。
千叶脆声道:“王爷能否教授千叶这招?神出鬼没,真是逍遥自在。
奇相冷道:“你我并非一族,又非师徒,为何要传你绝学?”
千叶听他言语,心下失望,撅起嘴巴默不作声。
奇相嘴角轻扬,叹道:“可惜啊可惜。本王年近五旬膝下无子,又不曾收徒授业。唉。纵有通天本事,将来没有传人,终究……终究也是无用。”言词中微感苍凉,遥遥感叹。
千叶灵机一动,笑道:“千叶倒是有个人选。此人无族无派,品质优异。王爷若是见了必然欣喜,他若能拜王爷为师,也定能有所获益。”
她心中所想之人便是庄周。
话音未落,千叶想起老祖曾对庄周大加赞赏,预备收他为徒。心中一凛,暗道:“福青想要收公子为徒。我却将他荐给了奇相……也不知会不会弄巧成拙。”口中慢吐一口浊气,有些后悔。
转念又想:“管它呢,说不定公子福厚,能够得到他们两人教授。功力日新月异,一日千里,岂不是更美?正巧,他散尽原先真力,正好重头来过。”想到此处,暗暗窃喜。
奇相眼睛眯起,问道:“你所提之人便是那位急需人鱼荡魂珠救命的朋友吧?”
不待千叶搭话,他又道:“孤未曾见过他,不便应允。不过嘛……”
奇相欲言又止,脸面浮笑。眼神盯着千叶若有所思,哈哈乐道:“不过孤心中已有人选。小丫头既然已有师承,不勉强你做我徒儿!可愿意给本王做个义女?”
千叶一怔,大感吃惊。她万不曾想到,奇相居然想认她为女。她“咦”了一声,悄么地望向奇相。只见他白发飘飘,目光坚定。剑眉浓俏,脸白如雪,虽有些病怏,看上去还是雄姿英发,俊朗潇洒。心中暗道:“他面容、神色,明明是一个俊俏儿郎,看上去和自己年龄相仿。若认他为父,这一声父亲又……又怎么能叫的出口?”
千叶思绪惆怅,又想:“不如打个折扣,认他做大哥好啦。如此一来,两全其美。既能学到功法,又不至于让自己添堵。”打定主意后,冲奇相谦道:“承蒙镇海王赏识。王爷身份显赫,只怕千叶福薄,高攀不起。更何况,认义父之事太过重大,未及禀明父母师长,不敢自专。”
奇相也是一怔,原以为千叶必然欣喜,满口答应。不想她为难犹豫,心中不悦。笑道:“本王认准的人,认定的事,不可更改。小丫头愿不愿意,自己看着办。”袍袖轻卷,背过身去。
千叶脸色微红,撑起胆,大声说道:“王爷……王爷若不嫌弃千叶生得晚了些。愿称呼王爷一声“大哥。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显得您年轻些?”
奇相接连摇头,说道:“不妥,不妥!孤若做了你大哥,岂不是矮了辈分?休想占孤便宜。只想认你做义女,行与不行,给个痛快话。”
千叶沉声静思,心道:“奇相看中自己,若是驳了他的颜面,不大好看。况且还需荡魂珠救公子性命。再者,他是隐海北辰宫一宫之主,深受人鱼国主重用。将来两族若有交往,说不准还得仰仗他。”心下稍稍迟疑,俯身拜倒。柔声道:“千叶……千叶拜见义父……”
奇相爽朗大笑,声如洪钟,震的山林激荡,鸟雀颤飞。开口道:“好!好!好!即日起你便是隐海北辰宫千叶公主,乖女儿起身吧。”
千叶攀爬起身,看了眼奇相,满脸羞臊,湛蓝双,眸无处安放,东躲西藏。心想:“摇身一变,竟成了隐海公主。师父若是知晓会不会生气?”心中焦虑,并无喜悦。
是时,斜阳从山边落下,只剩半轮残日浮在空中。彩霞暗淡,囤积在天边凝成火鸟模样。
奇相掌心炫光忽闪,现出一物托在手中。细细望去,此物泛着彩光晃眼照人,正是一只七彩海螺。他手掌一挥,海螺穿空飞舞,向着千叶飘去。
奇相道:“匆匆出宫,未及准备。这只七彩海螺权作见面礼。小气是小气了些……不过女儿适才说过,从未看过大海,定没听过潮起潮落的浪涌之声。吹响此螺便能奏出海浪的乐音,也算如愿以偿啦。七彩海螺乃是一对能千里传音。女儿若去隐海时,只需吹响此螺,父王便能通过另一只螺角听见啦。”
千叶接过海螺细细观阅,只觉玲珑秀美,灵动精致。把玩了一会,将其凑到唇边,吹将起来。
海波起伏,怒涛汹吼,水击礁石,大浪淘沙……七彩海螺传出的乐音忽高忽低,深邃高远,仿佛万里深蓝,幽幽潮水近在眼前。
千叶沉浸在乐声之中,如饮佳酿,翩翩欲醉。直吹到腮帮疼痛才作罢。
七彩海螺发出的声音嘹亮,激昂……徘徊在漫山上空,久久不散。
松林中窜出两只喜鹊,相互追逐嬉戏,十分欢快。青潭水波炸裂,一道白光从中闪烁。透过昏暗的天色望去,白光散尽,露出一团雾气。白雾飘蓬,云雾中现出两只清澈的眼睛眨巴扑闪,纯真无邪,正是象罔!
千叶大喜,吹出一记响亮的口哨。
象罔听见哨音,眼神急速翻动,瞥见一袭草衣装扮的千叶,急速回落朝着千叶扑飞而去。千叶将它拥在怀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象罔安然归返,忧的是不知它有没有完成任务,取回荡魂珠。
千叶脆声道:“你……你可算回来啦,急死我啦。珠子可曾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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