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蝶记•青虫》第十二章 舐犊情深2

作者: 7糖8给钱 | 来源:发表于2019-09-15 09:54 被阅读0次

            小孩连发不中,又从背后竹篓中拔出一枝“箭”挑眉说道:“刚慌了神,这一枝定要射中你,看箭!”左手开弓,右手搭“箭”眯着眼睛瞄向庄周。

            庄周见这小孩勇敢自信,天真烂漫,心里倒是起了两分喜欢,说道:“你可是小林子么?你要是射中了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你父亲,不过嘛?要是射不中的话…”余音未尽刀仞朝林影子脖后轻轻磨了磨。

            林影子对着儿子大吼:“小林子,你射不中他的,快些逃跑,爹爹…爹爹自会有办法的。”

            小林子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拿在手中的弓箭颤抖起来,冲着庄周叫道:“你说的可当真,我若射中了你,你当真会放了爹爹,我如何信你?”

            庄周见这小孩一念执着,心想:你若是射不中我,只怕丢了你爹爹的性命哩,若是被这小娃娃明目张胆的用这没有箭头的枝条射中了自己,岂不是折了自己的颜面。

            正在他沉思分神的瞬间,小孩儿动作极快,偷偷从后背篓子中又拔出一枝“箭”插在裤腿上,紧接着拈弓搭箭,嗖的一声射向庄周头颅。庄周猛一转头躲过“箭”条,仰头大笑道:“嘿嘿,小林子,你输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林子取过裤腿上另一枝箭又射了过去,稳稳射中庄周面额,擦破面皮。

            这下子可不是折了颜面,直接伤了脸面。庄周右手捂住脸颊,愠怒道:“你…你射两只箭,不算!”

            小林子见射中的了庄周,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冲着他吐了吐舌头道:“你只说是射中你,可没有说用几支箭。我赢了,你…你快快放我爹爹吧。”

            庄周虽然受伤,心中却觉得小孩理性机智,有大将风范,但是被一个小孩儿赢了自己,终究脸上无光,耍懒说道:“小林子,我只说射中了我,考虑放你爹爹,却没有说定会放你爹爹。”

            小林子污浊的脸上惊喜之情逐渐消失,怒发冲冠,口中连声大喊“赖皮,赖皮,”说罢顶着头向庄周撞去,步伐轻快,速如闪电。

          “嘭”的一声巨响,小林子奔跑着突然倒地,眼中翻白,口吐白沫。庄周抚着脸皮楞了神,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趴在地上的林影子就像疯魔了一样,全身躁动,肌体乱搡,把晃神的庄周掀翻,扑向小孩将其捧在怀中,口中大呼:“小林子,林子,林子快醒醒…”.

            父子情深,不似作伪。庄周走上前伸出刀挑开林影子双手绑着的腰布,问道:“小林子…他怎么了?”

            林影子抱着脸色惨白的小林子泪流如雨,哭道:“孩子不久前得了某种怪症,会突然不自觉的跌倒在地,口吐白沫。然后过很久又会醒来与常人无异。那天我带他去看巫师,说他是恶疾缠身,若要根治需得好多种名贵草药。巫师说的那些草药,稀罕难得,价值千金!”

            林影子用拇指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哀声说道:“我们生活不宽裕,哪有千块天币?只好看着孩子身体不断恶化,开始每三天左右发病一次,直到最近一天发作一次。我每天山林打猎,把猎物拿到集市去卖,换点散钱。可是…可是凭着我低劣的谋生手段,什么时候才能凑齐千金?”

            林影子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道:“今天我正常寻猎盯上了一头野猪,那野猪狡猾被它逃脱绊钩。我不敢放过它,紧追不舍。直到…直到看见你与它争斗,被他獠牙顶伤。我正预上前相救,忽然看到你身着的紫衣光华闪烁,瞬间化为一身软甲。野猪坚硬凌厉的獠牙居然都被这身甲胃折断。”

            “于是你心魔唤起,恶向胆生。打起我洗心衣的主意,是也不是?”庄周长刀在手,见他因子悲痛丧失反击之力,此时全然不惧怕他,厉声问道!

            林影子倒也坦荡,说道:“我本打算恐吓恐吓你,让你取下甲胃,并不准备伤害你的性命。男儿顶天立地,一人做事一人当,孩子终归无辜,还请放过小林子……”

            语音一转又说道:“如果小兄弟能够…能够成全,救他性命的话,我…情愿立时死在当场。”说罢脖颈向庄周手中刀刃靠去。

            庄周眼急手快,赶忙抽刀向后退去,惊道:“你何须如此,你若死了,小林子如何是好?杀你不等于杀他么?”此时见他所言非虚,又看那小林子心生欢喜,心里已经饶了黑衣汉子。

            林影子没有回答,只是唉声叹气,痛哭流涕,直呼自己无能。

          “我身着的这件紫甲确是能救小林子的性命么?”庄周瞅了眼瘫坐着的林影子说道。

            黑衣汉子听闻庄周言语知晓有了转机,止住泪水,眼神放光,不住的点头。粗声说道:“那老巫师酷爱收藏各类法宝,有了这件紫甲,再相求于他,他…定能答应。”随即跪着向前挪了两步,爬到庄周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头额贴地,登时皮破血流。

            林影子哭求道:“小兄弟若能舍出此甲救我儿性命,我愿…我愿终身做牛马,做奴仆来报答您。”

            庄周被大汉一翻言行震撼,见他言辞真切,情深意浓,起了恻隐之心。瞥了眼已经停止吐沫,呼吸渐转顺畅的小林子,见他神容安祥,嘴角微笑。脑海中回想起自己幼年之时,有一夜突发疾病,父亲背着自己走了十几里山路去求大夫医治,那时的自己俯在父亲的厚实的脊背上就像此刻小林子躺在林影子宽阔的怀中一般神情。

            “可是洗心甲是大哥赠予我防身的护具,更是结义的信物。我若将他送给林氏父子,回头再见大哥时如何交待?”庄周托起下巴蹙紧眉头,喃喃自语。

            语音未落,庄周换个姿势抓着头又自语道:“衣甲若是不给,眼瞅着小林子性命定然不保,一场生离死别在所难免。”

            庄周内心似蚂蚁攀爬,眼神不断在自身环视,寻找是否有代替衣甲之物。结果发现除了“百纳袋”与《苦咸经》,身无长物。

            他心想:“离咸大哥豪迈英雄凭义字响彻方圆,昨日我中青丘散”毒”,他不惜将宝衣相赠护我周全,难道我就不能用一件衣甲保一个孩子的性命么?大哥若是知道我因为救人丢失洗心衣,定不会怪我。若他在此,以他仁德好义的性子定然会和我一样的做法。”

            念头所致,庄周抛却手中的长刀蹲下身子用手擦了擦小林子沾满泥土的小脸,脸庞白净柔嫩,显得清爽秀气。

            庄周拿定主意,说道:“林大哥莫哭,我愿卸下此甲来医治小林子,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那老巫师去。”他脱下洗心衣递给林影子,随即抱起他怀中的小林子。

            林影子手捧紫甲跪地不起,口中缓缓说道:“青蟒见勇,野豕见智,现在又看到公子的胸怀,这片影林可散去了。愿小兄弟路途风顺,吉星高照。”躺卧怀中的小林子睁开明亮有神的眼睛看着庄周,嫩指刮了下自己小巧的鼻子,笑道:“恭喜!”

            话毕,林影子和怀中的小林子似风吹沙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庄周大惑不解,转身环望,枝叉茂密的丛林瞬间消散。自己此刻站立在乱石嶙峋的深谷中,脚下正踩着一堆白骨,洗心衣恰恰落在白骨的指边。

            庄周大惊失色,险些失足跌倒。急忙捡起洗心衣穿在身上。放眼望去,谷中阴森清冷,巨石林立,几乎每块乱石边都躺有几堆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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