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出门的时候,我拿了一本杂志,爱人看见后问,我说,这是陈局老爷子在世时,剪贴的报纸。
我认识陈局没有认识他老爷子早。2011年,我在东漳堡中学任校长,恰逢建党90周年,县关工委在学校做了场报告,晚上在老董饭店吃饭,和陈老爷子碰了杯酒。当然我是满杯。
2015年,同事守慧在我办公室放了一本《陈凌文集》。我打开第一页的第一眼,就是这样安静的文字:“自从我被确诊为低分化腺贲门肿瘤后,我就知道我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其实真正想想,这个年龄段的人,哪个人的生命不是在倒计时阶段!”
那种对生命即将消逝的淡然,那种久经沧桑的生活气息,那种对世间的留恋不舍,让我无奈,让我惋惜,也让我惊醒。人这一辈子,最多就是百年,我发誓,宁可做一个劳累死的驴,也不能成为那只懒死的熊。
认识陈局,是在我加入区作协之后,主席永涛让我把近期文章发给陈局,但没有回音。这时,陈局已从广电局副局长退下多年,在智慧城有间办公室。永涛给我牵线去见陈局。那天上午,陈局正在整理方言,我报名进去,陈局赠了我一本《肥乡那些事儿》第四卷。有心想请陈局吃饭,可一个区的文学大佬那么牛气,没敢开口。
感谢永涛,在作协一次次的活动中,让陈局在我的印象中不那么神圣,我终于明白,再伟大的作家,也是发迹于升斗小民。之后我们知道彼此住的很近,陈局住处对过的老郭羊汤、魏县大锅菜、二刚牛肉等,便成了我们分一瓶酒的地方。
这时我才知道,陈局是陈凌老爷子的二公子,人称“二国的”,自号“江湖一盏灯”。为什么不是两盏?都是月亮惹的祸,都是假酒弄的过。
有人说“茶是花博士,酒是色媒人”,对于我和陈局来说,是从来毫不设防地诚心。陈局要把《肥乡文化》交给我,我很想接但又很忐忑,最后拒绝。毕竟,在文学的路上,我还是刚上五年级的小学生。如果要接,还是把陈老爷子的剪报,全部读完了再说。
我不想说现在的文坛怎么互相吹捧,只是想静心阅读五十年代那些走心的篇章。自从我抄了一篇又一篇那些年代的文字后,我对文学的意义,有了另一种层次的觉醒。一个作家,除了要有敏锐的视角,人无我有的笔墨,还必须要有一颗悲悯之心,努力向世间传播善良。
现在的网络,好多人都在蹭流量,直白地说就是想赚钱,我也想。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没有了做人的底线。比如“胡同学失踪”事件,网络上炒得沸沸扬扬,结果呢?
我建议陈局,还是多从平台上做文章。尽管网络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但还是大众乐于观看的媒介。纸质媒体走向没落,是早晚的问题。报纸由原来的每天送,变成几天一起送,还会少几张。可是网络呢?一个新鲜事件,报纸还在排版,网络便家喻户晓!
陈局带了一瓶一百多元的二锅头,他喝了两杯,剩下的就是我了,很正常。我把这本1958年的发黄的杂志给他,他顺手放在了桌边。我知道,像这样的剪贴,陈局家里有好几柜子。
随着网络的发达,我现在发现的好文章,都是习惯于收藏。有了时间再细细品读,一有感觉,就会抄在笔记本上。抄着抄着,就形成了习惯,每天即使再忙,也必须抄够两千字,否则便睡不安稳。
我年轻时也剪过报,都是与生物有关的内容,但后来因为多次搬家,逐渐遗失了,也没有继续坚持。我很清楚,国家1994年取消了生物高考,就抽掉了我的脊梁骨。但现在,面对陈局老爷子的剪报,我感觉到了一种生命的回归。
报纸上每篇走心的文字,都是自己共情的素材,把它剪下来的同时,也留下了自己的心路历程。人这一辈子,谁也不知道生命的终点,但一路走来一路记录,让后人也惊醒自己这段历史。
一碗排骨,一碗海带,一碗熬茄子,每人一个馒头,57元。饭后陈局上东面家走,我步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