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早上六点钟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后就赶到了大伯家里集合,与他们一起出发回乡下扫墓。
今天要回去祭拜几处墓碑,所以比往年提前出发很多。来到大伯家楼下,他从楼上提着装着祭拜用品的红色塑料袋走下来后,就火急火燎地往楼上家里打电话,催促堂哥赶紧的出门。望见伯母出家门出来后,他便质问伯母堂哥搞什么名堂,为什么每次集体出门总要人等。伯母也不紧不慢地解释堂哥一贯出门都比较磨蹭,他作为父亲又不是不清楚,几十年都这样了。这解释倒是十分合理,大伯听过一时之间也无法反驳,然后继续嗔怪自己儿子的慢性子。堂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磨蹭,我倒是习惯了。因为从小许多次家族聚会都会等他,加上他朋友时常向我吐槽我堂哥出门的速度,我很能理解。他是一个体面的人,每次出门都会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才会出发。
伴着大伯的嘟囔与责怪声,堂哥一路小跑从楼上下来,看着大伯脸色黑黑的,一边与大伯打趣一边打开车门,驾驶汽车就马上出发了。也许是因为每家每户都想在清明赶个早,想避车流高峰时期,快速到目的地,大家似乎都想到了一块,大清早路上早就车流马龙起来。我们并入车流中时是排在最后一个,不一会儿回头望望,我们已经是这条长龙里的一小部分了,后面紧紧跟着的车像长长的尾巴,已经看不到尽头。
索性一路上与堂哥有说有笑,驱散了路途堵车的烦躁,显得不那么无聊。我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种聊天的氛围从以前叔伯们为核心转变成了我跟堂哥。以前我们都是在车上安静地听着长辈们吹牛,现在变成了他们坐在车后听我们吹牛,安静的是他们了。
来到乡下墓地后,小叔与婶婶早就已经把祭拜的物品收拾得妥妥当当,就等着我们来到开始祭拜了。在我印象中,婶婶是一位对爱情无比忠诚并且热爱着叔叔的女人。想当年叔叔是一名小混混,她经常说被叔叔骗上后,就跟着叔叔同居,在一起就是几十年。这些年他们经历了许多,经历了贫穷,经历了肩负照顾瘫痪的奶奶(他们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跟奶奶住一块,所以照顾奶奶的重任自然落在他们身上),经历了堂弟出生确诊先天性贫血。无论经历多少,婶婶一直都在叔叔身边,没有说过离开甚至半点怨念。现在细想想,这种爱情不禁让我动容。回过神来,大伯已经催促我们小辈烧香祭拜祖先。完成各种略微繁琐的工序后,婶婶开始照呼我们吃她亲手做的包子。她做的包子肉馅吃起来肥而不腻,所以吃包子算是每年清明我比较期待的环节了。
也许对我而言,重头戏是接下来去莲花山墓地祭拜爸妈与外公,困意还能压制在身体里。我感觉到阳光斜照在脸上,眼睛开始有点睁不开,身体的疲惫感悄悄地蔓延开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我看着眼前摆着整整齐齐的祭品与两块墓碑,思绪又浮现在脑海中。这些年我总想带着一位可以度过一辈子的女人来到父母面前,让他们瞧瞧,有一个好女人可以陪伴我这一生。事与愿违,身边的人来来回回,并非我无情,只是她们无意。就像我是一块小溪里的石头,水流经过身边,暂时会兴起漩涡,但转眼便继续向别处流去。我抓不住,也留不了。我又想起与大伯,叔叔他们的这种血缘中的羁绊。一直以来我们相处的感觉总是那么不咸不淡,但想想每当我有事情的时候他们也总会尽心尽力地帮忙。这也许就是流淌在身体的共鸣吧。我会尽力做自己能做的,保全我们血缘中的羁绊,确保我在这个世界上,出了爱情,友情,还有一点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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