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看看《简·爱》,看看布罗克赫斯特先生,这位认为自己开着一个慈善机构,天天把“为主效劳”,教导姑娘们成为“受上帝恩惠的孩子”挂在嘴里的牧师是怎样把一个纯洁的灵魂踩在脚下,差点把她踢入深渊,送去跟魔鬼作伴的。只听信里德太太一面之辞,没有实际接触,不调查研究,也不给孩子一点申辩的机会,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污蔑一个十岁的孩子,请看看在他嘴里吐出的是什么话语:
“我的可爱的孩子们,”这位黑大理 石般的牧师悲切地继续说下去,“这是一 个悲哀而令人忧伤的场合,因为我有责 任告诫大家,这个本可以成为上帝自己 的羔羊的女孩子,是个小小的被遗弃 者,不属于真正的羊群中的一员,而显 然是一个闯入者,一个异己。你们必须 提防她,不要学她的样子。必要的话避 免与她做伴,不要同她一起游戏,不要 与她交谈。教师们,你们必须看住她, 注意她的行踪,掂量她的话语,监视她 的行动,惩罚她的肉体以拯救她的灵 魂,如果有可能挽救的话,因为(我实在 说不出口),这个姑娘,这个孩子,基督 国土上的本地子民,比很多向梵天祈 祷,向讫里什那神像跪拜的小异教徒还 坏,这个女孩子是一个——说谎者!”
这样羞辱一个孩子,孤立一个孩子,该有多狠的心肠啊!这是在践踏孩子向善的心,断绝了她获得别人的肯定、尊重和爱的希望。而这一切仅仅是“我是从她的恩人,一位虔诚慈善的太太那儿知道的。”更可笑他还是“悲切”地说的,他家的三个女人都“拿出了手帕,揩了揩眼镜,年长的一位身子前后摇晃着,年轻的两位耳语着说:‘多可怕!’”一家四口上演了一出“猫哭老鼠”,叫人恶心。
如果没有海伦,如果没有谭波尔小姐,我们的小简·爱会不会当场崩溃呢?会不会再不能在众人面前抬起头呢?会不会不再有向上之心呢?会不会放弃向上的希望,自我堕落,真成了一个坏孩子呢?可是这世界还有光明和爱:
“于是我就这么高高地站着。而我曾 说过,我不能忍受双脚站立于房间正中 的耻辱,但此刻我却站在耻辱台上示 众。我的感触非语言所能形容。但是正 当全体起立,使我呼吸困难,喉头紧缩 的时候,一位姑娘走上前来,从我身边 经过。她在走过时抬起了眼睛。那双眼 睛闪着多么奇怪的光芒!那道光芒使我 浑身充满了一种多么异乎寻常的感觉! 这种新感觉给予我多大的支持!仿佛一 位殉道者、一个英雄走过一个奴隶或者 牺牲者的身边,刹那之间把力量也传给 了他。我控制住了正待发作的歇斯底 里,抬起头来,坚定地站在凳子上。”
这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姑娘,不发一言,就做得比那个自认为慈善家和教育家的伪善者强多了。善,不是自己标榜的,像布罗克赫斯特先生和里德太太那样。而是像海伦这样,发自内心地去关爱他人,才能为他人带来光明与爱。
后来在海伦和谭波尔小姐的开导下,简·爱才放下了她的悲伤,又有谭波尔小姐通过调查,为她平反,这孩子才得到新生:
“这样我便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我打算从头努力,决心排除万难披荆斩 棘地前进。我拼命苦干,付出几分努力, 便获得几分成功。我的记忆力虽然不是 生来很强,但经过实干有了改进,我的 头脑通过操练更为机敏。几周之后,我 被升到了高班,不到两个月我被允许学 习法文和绘画。我学了动词Etre的最基 本的两个时态;同一天我作了第一幅茅 屋素描(顺便说一句,屋子墙壁的倾斜 度胜过比萨斜塔)。那天夜里上床时,我 忘了在遐想中准备有热的烤土豆或白面 包与新鲜牛奶的巴米赛德晚餐了,往常 我是以此来解馋的。而现在,我在黑暗 中所见到的理想画面成了我的盛宴。所 有的画作都是出自我的手笔,潇洒自如 的房屋、树木铅笔画,别致的岩石和废 墟,克伊普式的牛群,以及各种可爱的 画:有蝴蝶在含苞的玫瑰上翩翩起舞; 有鸟儿啄着成熟的樱桃;有藏着珍珠般 鸟蛋的鹪鹩巢穴,四周还绕着一圈嫩绿 的长春藤。我还在脑子里掂量了一下, 有没有可能把那天皮埃罗太太给我看的 薄薄的法文故事书流利地翻译出来。这 个问题还没有满意解决,我便甜甜地睡 着了。
所罗门说得好:“吃素菜,彼此相 爱,强如吃肥牛,彼此相恨。”
现在,我决不会拿贫困的罗沃德去 换取终日奢华的盖茨黑德。”
这个故事很值得我们教育工作者深思,怎样引导学生向善。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可不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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