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急促。
我睡眼惺忪的穿过走廊来到洗手间,镜子里是某一个人的脸,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诧异,只是任凭身体驱使完成着洗漱动作。
电梯里一位脸色红润戴着眼镜的人冲我微笑,他是楼上的新邻居,刚搬进来没多久。但我清楚地记得长着同样这一张脸的人是一位医生,我在一场大战中受了伤,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我同样礼貌地冲他笑了笑,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或者确切的说习惯了拥有这种“特殊感知”带给我的记忆信息。
我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是高二那年,班里刚转来一外地男生,就坐在我前面,男同学额头靠近眉毛处长了一颗痣,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同学们都戏称他为“中原一点红”,但我从没这样称呼过他,因为我知道那与生俱来的“一点红”预示着什么。从小我就经常做着同一个类似的梦,梦里我端起步枪跟战士们呐喊着向前冲锋,远处敌人射出的子弹从我耳边呼啸而过,身边时不时有战士中弹倒下,其中的一位就是班里刚转过来的男同学,每次梦里的情节都很清晰,甚至从梦中醒过来的我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弹药爆炸时散发出来的味道。
事实上当那张脸第一次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我整个人瞬间僵住了,手里握着的笔掉落在地上也不知道,外界的一切在我眼前开始变得象达利油画里的物体一样扭曲、变形,漂浮在半空中,而且散发着明晃晃的亮光。
我没办法把我体验到的信息告诉任何人,别人说不定会以为我是学习压力太大所产生的臆想。就这样,我从开始地惶恐,到后来慢慢地接受,最后甚至是享受这种感觉给我带来对外界事物特殊的感知能力。
我来到上班的地方,楼下大厅里的保安正在整理快递包裹,他在以前时是我的一位亲戚,战争爆发之前我曾经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电梯里遇到的这位中年男性,他是隔壁公司的经理,在以前时是我的小学国文老师,我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他还是有些不自在,扶了扶眼镜,只是脸上肌肉似乎动了一下。
其实这栋大楼里大部分的人我都认识,我儿时的玩伴、兄弟姐妹,甚至有一次还看到以前部队里喜欢的女孩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可这些人都不记得我了,从我身边匆匆而过,接着消失在人群中。
我回到我的座位上,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我是一名市场销售人员,我名片上面的名字叫伦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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