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没得病之前,我是一个瞌睡极多的人,每天早上赖床八点之前没有起来过,中午两点之后一概关机午睡,我这午睡不同于别人打个盹,而是一定会睡够两个小时,然后起来喝茶,或者咖啡,吃零食,看花。午后的生活很是愉悦。晚上十一点多,沾了枕头就一觉到天明。
自从老娘病了,生活轨迹全都打乱重新调配,从一开始回到老家的各种不适应,到现在觉得还是自家小院子住着舒服,虽然有点冷。但是旺旺的炉火红焰外闪着蓝边,熬出来的粥分外的油香,小院里积雪未化,屋里暖意融融,看着那跳跃的火苗,所感受到的温暖和暖气房里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然而我却睡不着了,为了老娘不受冻,我必须让炉子二十四小时火不断,一块块晶黑发亮的煤填进去,蜿蜒的火苗蛇一般的钻出来,我每次添煤的时候,眼看着烧的通红的炉膛,就会联想到一只贪婪的蟒蛇,吞下食物时的样子。
由于缺乏烧火经验又怕炉子灭,我总是两个小时添一次煤,这就养成了我最近的浅睡眠状态,不管我有多困,小憩一会,总是会在两小时之内突然醒来,先看看一边炕上的老娘,我通常会用手背去蹭蹭她满是皱纹的脸颊,然后跳下炕去添煤。
老娘已经对我抚摸她没有了太大的知觉,而我却像逗弄一个婴孩,只不过是一个老婴孩,仔细的观察老娘的眉毛,全白了的头发,耳垂边细细的皱纹,脸庞上淡淡的老年斑。手触及之处,皆是柔软。听着老娘平稳的呼吸,我才稍微放下心来,再次进入浅睡眠。
今天下午看窗外阳光正好,泡了一杯袋泡茶,玫瑰香的普洱沁人心脾,我站在小院的中间,沐浴着久违的冬阳,想着,如果老娘不生病,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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