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孤岛
图/网 络
我喜欢一个人的生活,也习惯一个人的状态。这些年我生活的很独立,但凡是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我绝不张嘴找别人帮忙,就算遇到自己很难做到的事,我也会拼尽全力去做到。这些年,我对自己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可以。”
但后来,这种“我可以”的心理暗示,不觉让我油然而生出了一种恐惧。以前的我,一个人背着简单的行囊,去过很多地方,别人说一个人去旅行太无趣,但我却把这当做一种享受。我也经历过吃饭吃到一半再去点杯饮料回来之后餐桌已经被服务员收拾干净的尴尬,我也经历过在火车站丢了钱包没有身份证的无助状态。但我都坚挺挺的挺了过去。我把它形容成为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种经历,就当是给自己长了经验。
而突如其来的这种恐惧产生于上周。在家昏睡了一天半,总是觉得头痛,嗓子难受,但药也没少吃。我想大概是前一段时间工作太累,所以才会这么疲乏。于是吃了感冒药又匆匆睡去。这期间除了睡觉我省去了中饭,晚饭甚至第二天的早饭。我觉得身体沉的没有办法起身下17楼去买饭,再者喉咙剧痛也没有什么食欲。
直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觉得头痛难忍便打算下去再买点药。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到楼下药店,大夫给我量完体温发现39.5度。
大夫是个女的,40来岁的样子,化着和她那个年纪并不符合的妆容,鼻子倒是高高的挺起,映衬着不知是不是由于冷而变得绯红的脸。一头卷发被她束起。一件乳白色的大棉袄在她臃肿的身上看着有点滑稽。
但人很热情。她给我倒了热水,把冲剂冲好递给我,就连退烧药都亲自看我喝下。心中掠过一丝感动。只是后来她说了句:“阿姨一看,就是没妈疼的孩子。”
那一刻我很想争辩,想底气十足的告诉她,你看错了。但是我没有,话到喉咙却难以出口。喉间像卡着一根骨头,阻挡着我呼吸。只觉得眼眶微微湿润,所有的委屈混合着酸楚想要咽下却怎么也咽不下。
我接过她给我的药,她嘱咐我药吃完了一定要记得再去拿。一个人走在10点半的大街上,冬夜的路人似乎格外少,我突然在想,如果今天没有下楼那么高烧的我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永远也不会。这样往后想想,心中不觉打了个冷战,竟有点不寒而栗。
回头看看远去的门诊,不禁觉得这是唯一一家灯火阑珊里的温暖。但我想,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去她家拿药了。
人生的悲剧多过喜剧,在外流浪的人很多,大学开始,回家早就成了一次短途旅行,每一位游子,喉咙里都卡着一块软骨,平时并不觉得怎样,生病时,工作遇到瓶颈时,失意时,痛苦时,那骨头似乎看着颜色也会慢慢变硬,卡在喉间。他们不是没有家人的孩子,他们只是离家太远,无法随时及家罢了。
我们习惯了漂泊,似乎也习惯了撒谎。就像在微博上看到的段子,小时候总是骗父母钱不够花,长大后总是骗父母钱多到花不完。出门在外,我们更多的是学会了报喜不报忧,电话里说的最多的三个字是“挺好的”,“我没事”,“不严重”。然而电话另一端的我们或许并不好,很严重,有事的。
17楼的灯忽明忽暗,有一个电话斟酌了很久都没有拨出,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家的方向似乎格外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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