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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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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废狗李子 | 来源:发表于2017-01-22 20:58 被阅读21次

    第三十一章   未解之题

    爱情专家说恋爱之间要若即若离,保持自己的神秘感,时时给爱情保鲜,专家毕竟也是人,那些都是从大多数人中得出的经验,经验只是让大家都吸取未必人人都会受用,两个人从相遇相知相恋,双方都在努力了解对方,爱情到底是什么,温暖?不离不弃?

    紫薯在超市买好东西坐在休息区等待冬瓜上课完来帮忙,她不会觉得等人是件烦事,相反她享受这个过程,这段时间她可以想很多问题,加上这里有免费的空调和wifi,她也不会无聊,时常在等人的时间倾听别人的小事,所以,等人是件小事。

    坐在她旁边的是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瘦瘦的黄头发男生指着女生和男生说:“你们这些人一点都不懂爱,你们就是肤浅,愚昧,你们太过儿戏没有什么责任感,兄弟,我给你说女人都是骗子,你不要太相信女人,不然有一天下场就跟我一样。”他从包里拿出烟点上,紫薯被呛着咳嗽了几声,黄头发男生没注意。

    皮肤白皙的女生笑了几声,然后两手捏着坐在椅子上的男生:“亲爱的,你说我会不会给你戴绿帽子?不对,是很高很高的绿帽子。”男生不好意思地把她的手拿下来,什么话都没说。

    “你们两就嘲笑我吧,尤其是你,兄弟,你看你现在有了媳妇都不要我们这些兄弟了,弟妹,你也太不给我兄弟面子了。”

    “给他面子?就是每次吃完饭拍拍屁股走人叫他去付钱吗?这就是兄弟吗?对不对,亲爱的。”女生用手推男生的胳膊,示意他说话,但是,他还是只让她别说了。然后他把烟拿出来,不过被女生抢过去扔进垃圾桶,“有那么多烟抽不完!你不抽烟要死呀,你没看见旁边……不许吸!”紫薯偷偷瞟了一眼女生,她很漂亮,坐相很随意,还抱着一桶爆米花在吃,直觉告诉紫薯她男朋友对她很好。

    “你看嘛,兄弟,她这么凶,分了算了,改天哥给你介绍一个,你也受得了这个气哦。”黄头发幸灾乐祸地说道。

    “够了,都别说了,亮儿你也是,分手了心情不好我们大家都可以理解,我怎么不是兄弟了,连着陪你几晚上喝酒你是越喝越不清醒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是你的事,我的事你别瞎搅合,你不是也说了吗,她找到自己的幸福要走你不挽留,祝福她。你现在是给老子装孙子啊,是她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把气撒在我,我们身上,你算啥子男人!”男生说话铿锵有力。女生在男生耳边细细私语:“其实我不知道绿帽子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懂什么是很高很高的绿帽子。”黄头发男生脸部抽搐,一下阴沉下来,紫薯料想是不是要打起来,正考虑要不要躲开,冬瓜就来了。

    路上走着,紫薯想到那句“很高很高的绿帽子”突然笑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怎么好笑,黄头发男生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吗?有谁能解释“很高很高的绿帽子”……

    “喂,你想什么呢?一直傻笑个不停。”

    “你这个熊孩子,我在想什么是很高很高的绿帽子。你知道吗?”

    “你怎么想到这个问题了?绿帽子就是女的出轨,反正是男的极不光彩的一件事,你找度娘。”

    “那很高很高的绿帽子又是怎么回事?”

    “很高很高?”

    “刚才有人谈论的,我觉得搞笑,绿帽子就够了吧,还用一个很高很高来形容,哎,冬瓜,如果你遇到这种事你怎么办?”

    “会吗?”

    “我说的假如。”

    “没想过,肯定不会!你们女生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快点,干妈等我们很久了。”

    “不要老说这是女生想的问题,你们男生才搞笑呢,有个追林紫的男生,居然问她‘我可以追你吗?’这男生真的太奇葩了。”紫薯大笑着,来往的行人都看着她,冬瓜把脸低下去。

    “别笑了!”……

    之后紫薯问过很多人“很高很高的绿帽子”怎么解释,每个人都给出自己的答案,林紫说就是一个男的女朋友和他的好朋友在一起了,土豆说就是一个女的做了很对不起她男朋友的事,很多答案都让紫薯哭笑不得,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很讨厌“绿帽子”。

    恋人之间为了自己的面子会用一些暧昧的词组,谁也不想在对方面前低头,比如你猜,大概一段时间,你觉得呢……紫薯实在想不通这些,在邮箱中查看一封封邮件,从微博上看见一个个故事,她很感动,但是,对于恋爱她还没有想过,没有真正经历过她是无法理解的,只能根据别人的讲述自己想象。

    若干年后经过很多事,她明白一切不是自己想得那么容易,她开始思考“我可以追你吗?”这个问题,刹那间,觉得这句话很美,这时候的她头上是天蓝的天空,身后是宽阔的土地,她知道有些东西注定是抓不住的,然后独自问自己:李末未,我可以追你吗?嘴角一丝苦笑。

    第三十二章   冰鞋王国

    对于一些人来说一个城池的繁华之处不在于它有很多很多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而是只要有一个属于自己快乐的地方就好,比如电玩城。

    一座城池对很多人来说不能成为第二故乡,他们寄居的地方更不能成为家,很多人在一个城市里忙碌奔波,而他们寻找什么或是追求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他们苦苦寻匿努力向上,想挣脱一切,希望脱颖而出,但是,这岂是轻而易举就获得的,正如质量守恒,在你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你必然会失去同量的事物,不一样的人生注定会走不一样的轨迹,不管怎样每一个都是在冰上画圈,大大小小,有深有浅。

    马思涵是个典型的好学生,成绩名列前茅,他的生活轨迹就是学校,家,吃饭,看书,运动,偶尔打下游戏。也是因为他的出色导致没有真正的朋友,多数人会跟他打招呼只不过是因为他头上戴着好学生的帽子罢了。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开始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也在问自己快乐吗,仿佛这是一个玩笑,是自己这样过的还这样问自己。

    一天晚上下自习,经过一条小巷碰到一个男的对一个女生拉拉扯扯,马思涵本想装作没有看到直径走去,走了几步掉头过来给那个男的一拳“MD,我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看见男的欺负女人!”

    “你谁呀?你敢打老子!”马思涵拳头捏紧了,可以清晰地看清楚他手上的青筋,他的高个子更该对方一种挫败感,那个男的灰溜溜地走了,留下经典的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马思涵头也不回地走,女生在后面吼道:“喂,你是谁呀?你管什么闲事?”他根本没有停下来,好像她不是在对他说,女生只好跑到他面前拦着他:“喂,好吧,感谢你帮我,我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你是名牌高中的学生就那么了不起吗?哦,叫马思涵,马思涵,谢谢你,我叫小池。”马思涵很反感别人用“名牌高中”这几个字,区区四个字在多少学生心里插着一把刀,学校的高低总是要在不断提醒人自己的身份,更像是一种嘲笑的符号,自吹自擂的举动。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你家住哪儿,让你家人来接你吧。”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哩,你怎么这么啰嗦,反正你又不认识我,那么关心干啥。”

    “我只是出于一片好心,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如果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呢?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好学生,我先走了。”小池对他摆了摆手,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小池是人们眼里不听话孩子之一,她的标签不喜欢学校,讨厌教导主任,染奇怪颜色的头发,穿怪异的服装,化浓妆……一看就是个不良少女,她所在的学校,就读的班级除了前几排上课会听讲外其他不是无故旷课就是睡觉搞小动作,经常发生群殴事件进办公室,她也像那些女生一样在厕所里吸烟,仗着人多殴打一个看不惯的女生,不久那个被打的女生又会找一群人打回来,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她妆模作样的吸烟但是不知道吸烟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的父母都在外面打工,高二的她独立能力很强,成绩中下,不会犯什么大错,也许是因为大多数学生都这样,校方每次整顿的结果都木有成效,焦距点都只在好学生身上,所谓的坏学生也不会在学校里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是的,在社会上就不一定了。

    星期五的晚上小池在小巷等候马思涵,今天的她把头发扎起来,穿着与自己匹配的服装,脸上没有任何修饰,马思涵一走过来,她就拦上去:“你明天下午可以休息不?”她知道在好学生面前是不能用玩的,也知道一些词在他们眼里就是“轻浮”。

    “哦,什么事?”看到这样的小池马思涵差点认不出来,那天晚上她的装扮让他厌恶,他觉得这样的女生就是作贱自己,但是,他可知,“这样是女生”是什么样的女生?

    “明天下午溜旱冰吧,我请你!好学生也应该放松心情嘛!”

    “这个,我明天看时间。”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一样,你是不是不会?我可以教你。”

    “地点在哪里?”

    “百货大楼里面的四楼,下午三点,不见不散。”小池对他挥挥手跑掉了。马思涵也想尝试一下溜冰是什么感觉,从小到大他没有去过电玩城,运动也只是在小区里面有个篮球场,父亲教他打兵乓球,母亲每周带他打羽毛球,升入高中后面对的运动就只有篮球,看到很小的小孩子在公园里溜旱冰他很羡慕,同龄的男生可以玩滑板玩的那么好,尤其是极限运动带给他强大的冲击力,都让他兴奋不已。

    在旱冰场门口小池早就在那里等待,马思涵准备买票,小池说已经买好了,旱冰场内多数都是年轻人还有几岁的小朋友,有几个像参加专业溜冰的运动员一样,他们在空中翻转,他们自由的倒着翱翔,他们动作轻盈,重要的是他们是快乐的。这种场面让马思涵呆若木鸡,他羡慕他们,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觉得自己很卑微,第一次感受到几乎人人评头论足的自由。

    “诺,换鞋吧,有什么好看的。”

    “我……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就好。”

    “什么呀,来都来了,快点,走吧,不会也没关系,我教你!”小池看出了马思涵的心事,看到别人滑得那么好,他感到窘迫,更不想在公共场合丢脸,但是,自己也想和别人一样可以自由滑翔,这种心情就是矛盾,是的,第一次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小池把他拉过去,他也只好换上鞋。

    小池很麻利的整理好一切,站起来动动手和脚,把手伸到马思涵面前:“来,我教你。”马思涵很不好意思,一个大男孩要让一个女生教自己滑冰他觉得很丢脸,况且他怎么好意思拉一个女生的手,这么多人,如果有认识的人会不会传出什么谣言,他讨厌自己还去在乎别人的眼光,这种心理完全不像一个男孩的内心世界,他开始怀疑自己。

    “快点嘛,你害羞什么,你不会连女生的手都没有牵过吧,你脑子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放心吧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小池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把他拉起来,速度很慢,告诉他溜冰的步伐,掌握平衡的要领……

    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男孩给小池打招呼:“哎,小池,男朋友吗?”

    “男你妹啊!阿启,很久不见你了。”

    “哎呦,火气这么大,不说了,快点过来玩。”

    人来人往的滑行者,小池把他带到一个角落耐心教他,期间他跌倒小池大笑但是告诉他每个开始学的几乎都会跌倒,哪些滑得好的也会跌倒,谁能保证人的人生很平稳地走下去,在冰上一直旋转,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累的时候你还会坐下来歇歇。那番话让马思涵感到小池身上有着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悲伤,但是悲伤是不会传染人的。

    “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学什么都快,好了你自己在这里练习下,我去滑一下。”小池快速加入他们的队伍,和一个男生很配合的滑行,她像水里的鱼也像舞台上的舞者,马思涵看得眼花缭乱,自己在那里练习,但是偶尔经过的人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希望别人不会记住他的脸。他发现那个男的一直盯着小池看,那种眼神充满着不怀好意,他能肯定小池是有所察觉的,心中略微扫过一丝不快,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像面对一次不好看的成绩一样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角落不仅是练习者隐藏自己的地方也是情侣可以不被他人打扰的地方,他看见一对情侣正在那里拥吻,他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转身滑过去,在他的家庭教育里是不可能接受这样公共场合地方搂搂抱抱,另一个角落有两个女孩在相互点烟,虽然四周都贴着禁止吸烟,但是很多人无视这个标语,有些一边滑一边吸烟,作出一副很帅气的样子,四周的烟雾像不待见他一样向他飘过来,他连着咳嗽了几声,但是,与场内的嘈杂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他在想小池是不是也和这些女生一样在角落里吸烟。小池拿着一杯水过来寄给他,“看什么呢?”刚才和她一起滑的男生走过来递给她一个东西,“我不玩这个!”小池生气了。

    “美女,叫什么呀,你滑的不错,赏个脸,晚上一起玩呗。”

    “玩你妹,滚!”

    “你不要给老子装清高,像你这种女的我他妈见多了,还不是被别人睡。我呸!”小池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被打下。“你给老子说一边,谁被人睡,给老子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下一次我不会这么好说话,记住了,老子叫阿启,看清楚了这是我女朋友。”叫阿启的男生凶神恶煞,那人的眼睛马上浮肿,他从地上爬走了。阿启看着小池:“小池,你有没有事?”

    “多管闲事!”小池没有给阿启面子,但是阿启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没事就好。”然后滑走,他的背影让人觉得很孤单,小池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世上有谁会保护谁一辈子呢?估计也只有阿启这个笨蛋,小池的心不是石头长的,什么时候有人来改造这块像石头一样的心呢?

    “会没?”刚才的事仿佛没有发生过,小池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着,空中可以看出很分明的线条。马思涵虽然不会抽烟,他看得出来小池不会抽烟,至少她没有吸进去,她快速吐出那些烟圈,可以看出她只是装模作样,但好像也只有这样才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抽烟不好,女生还是不要抽烟。”马思涵没有回答,淡淡的说道。

    “从第一天认识你就知道我是坏学生啦,坏学生就是这样的,看吧,在这里的除了你基本都是不良少年,那边两个是同性恋,那几个经常打架,边上坐着那个是个烂子,那里穿的很性感那个女生比我还小,再看看我,无所事事,抽烟喝酒……”

    “哦,刚才那人给你什么,你那么大火气。”

    “毒品啊。”小池回答地云淡风轻,而马思涵则大吃一惊:

    “毒品?这是犯法的,他们敢……”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看四周怕别人听见。

    “不要大惊小怪,像你这种好学生,怎么知道世道是什么样的,看那些初中生都在吸,现在还有什么花季少女呢,这年代有几个是单纯的,可以随便和别人上床的人到处可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谁会真的在意谁,只能说你的世界很单纯。”

    “不上学吗?”

    “你以为上学那么容易,不是每个人天生像你头脑这么发达,这里面多数都是道上混的,不是道上混的又怎样,还不是都来和道上的扯关系。”

    这段话委实把他惊呆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单纯这个词在现在的社会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虽然自己是个“听话”的好学生,但是这些言外之意马思涵不可能听不出来,这些事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一切不知道怎么形容,仿佛是晴天霹雳,虽然不关他的事,为什么人会变成这样,他迷惘了。震耳欲聋的音乐,沉闷的空气,让他无法正常呼吸,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是的,一刻也不想。

    “呃,你为什么要和那些人交往呢?”

    “那些人?那些人是什么人呢,哈哈哈,是你看不起的那种人吧。”

    “你应该在学校的,在那里……”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用可怜我们。”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你不知道这样很让人厌恶吗?”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你没有资格对我的朋友指手画脚的,你们好学生我们实在是巴结不起。看那对同性恋吧,至少他们敢公然公开自己同性恋的身份,不会像有些人道貌岸然,不会去祸害姑娘,为了婚姻孩子去结婚简直是可耻。再看那个性感女孩吧,她勾引有钱人有怎么的,她求包养又怎么的,是她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吗?这些小混混你以为他们天生这么混蛋,还不是生活逼出来的。”小池又点燃一支烟。

    “我不是……”

    “你要说你不是那个意思吧,没必要,这世上你能确定你看见的就是真的吗?隐藏在背后的不会有人发现,更没有人去探索。”

    她加入滑行队伍中,一个男的和她一起滑,马思涵看见对方趁机揽着小池的腰,手在不停地上下移动,他感到很气愤,原来她不知廉耻,气冲冲滑过去拉开她,因为用力太大两人一起滑到了。“喂,你拉我干嘛!”

    “先起来再说,你压着我了。”

    “哦,好。”小池不知道说什么,和马思涵一起离开旱冰场。

    “马思涵。”

    “怎么了,我送你回家。”

    “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很讨厌女生抽烟。”

    “不是讨厌,是厌恶,厌恶不知廉耻倒贴的女生。”马思涵说的这话是气话。

    “哦,我骗你了,对不起,我和我朋友打赌了,说会不会让一个好学生和坏学生做朋友,我说会,看来我输了呀。”

    “我也只是利用你想学溜冰来着,像你这样的女生,不知廉耻轻浮,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马思涵转身就走,原来人也是可以利用的,他情愿自己不知道真相,原来溜冰也只是一个计谋,这种女生真的让人厌恶。但是他更厌恶自己,一个男生居然说出那样的话。

    很久之后,马思涵都没有在小巷见到小池,他深知自己的话肯定伤害到她,那是他感受不到的世界,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言行态度,他知道自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与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的,那时候的他不知道一个少女的内心,也不知道是非对错,越长大,越不理解世上的一切,尤其是很多东西是说不出来的。他感到后悔,因为自己的无知伤害别人,过了很多年之后他才认识到自己在无形中带给别人的伤害。

    小池因为马思涵说了那些话之后恼羞成怒,她不允许别人指责她的朋友,她深知那是在看不起他,从马思涵眼里流露出的鄙夷厌恶,小池印象深刻,她也明白这是好学生和坏学生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他们在地球的两端,不会有人说“换”就改变着一切。大多数人的眼里他们就是在灯红酒绿的场合,她们是穿着比基尼被别人摸来摸去的三陪小姐,他们更是一群无所事事的混混,浪费着世上的物质。但是有谁真正了解他们,只因缺少爱只因太孤单只因太恐惧,畏惧着下一秒不知道可能发生着什么而故作勇敢,脱了群的他们也只是被别人指指点点。

    小池就像那深山中的一汪清泉,没有风可以吹向她。沉寂的眼神,没有人可以洞察她所思所想,在旱冰场她可以找到自我,她知道那些被人所称的小混混都是她的朋友,她理解他们每个人,她收集每个人的遭遇,她变成他们的样子感受他们的痛苦,她深知学校里的一切不是她想要的。第一次见到马思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约他去滑冰,也许是他脸上怏怏不乐的神情让小池看出他的不开心,他简单的话语让小池感到他也很彷徨,而马思涵还在纠结小池是“那样的女生”。

    从此马思涵再也没有见过小池,一年后,他收到理想大学的通知书,旱冰场回家后他在小区楼下加紧练习,按理说他应该很讨厌滑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景象应该让他嗤之以鼻,但是他的记忆中留下的仅是一个女生耐心教他溜冰,滑到了周围的人伸出双手,每个人都在自由的翱翔,他学会了陌生人为他鼓掌,他知道那是出自真心不是虚情假意。他感到悲凉,从窗外刮过的暖风让他觉得更冷,那种悲哀不是对小池而是自己,这么多年来自己一个朋友也没有,他只是用成绩来填充自己,到头来还是无法欺骗自己,他为当年那些话感到抱歉,他知自己伤害了很多人,那些话一直在提醒他。

    踏入大学之前,他第二次去了旱冰场,一年之后,这里变得更大了,人好像还是那些人,他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滑行,他隐约听见别人的称赞,并没有感到沾沾自喜,他在人群中寻找一个女孩子的身影,但是,企图在这里可以遇见她,能当面说声对不起,如果可以,重拾自己破坏的友谊,是的,就是友谊而已。他在旁边休息,不停地张望,突然一小女孩走过来:“哥哥,能教我滑吗?”他蹲下去看那张天真的脸,粉粉的,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岁,扎着两个小辫子,双手扶着栏杆,她的眼睛看着栏外,跟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他猜想栏外的女人应该是她的母亲。“好啊,来,哥哥教你。”他把手伸向小女孩,开始拉着她的手教她学。

    小女孩放在他手心的时候他想到一年前小池把自己的手拉过去,虽然是短短的那么几秒,他却觉得是漫长的几个世纪,现在为他那时候的羞涩感到好笑,在这里他不再板着个脸,笑容是很好看的弧度。

    到滑冰场关门小池都没有出现,他鼓起勇气问管理员知道一个溜旱冰很厉害的女生的消息吗,但是杳无音信。

    离开家前一晚,马思涵走到第一次见到小池那条小巷,漫不经心地走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那里。突然有个声音冒出来:“好久不见,好学生。”

    马思涵转身看过去,一身穿运动装的女生,戴了一顶鸭嘴帽,扎着一个马尾,一年之后的小池居然是以这样的面孔出现。

    “哦,对不起。”

    “你没有骨气吗?对不起什么?”

    “哦,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恭喜你,一路顺风!我只是路过。我先走了。”

    “小池,你现在做什么?”

    “无所事事呀。”

    “我们可以是朋友吗?我是说……”

    “我们一直是朋友。”

    看着对方傻笑着,小池第一次听见马思涵叫自己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听见。一年前的她不甘心被马思涵侮辱她的朋友,立志好好学习,做一个好学生,一个和坏学生做朋友的好学生,但是凭她半路出家还是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好学生,因为滑冰技术她被一个三流大学录取,虽然是个三流大学但是在她的朋友中她还是个好学生。

    最后一次相见,马思涵在小巷的墙上刻着:我那时还不懂,不懂自己迟早要伤害一个人,给她以无法治愈的重创。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这是村上小说《国境以南太阳以西》里的一段话,几年后这里经济开发墙被拆掉,小池再也没有机会看见那段话,关于成长路上为自己错误的忏悔。

    所幸的是,在错误中找到自己。

    面对一幢幢楼房,走过一座座城池,穿过一条条街道,孤独感不减反增,小池在旱冰场滑行,马思涵在滑冰场滑行,但是,不是当年那个可以感到自由的旱冰场。

    第三十三章   总是习惯我们上车才转身离去

    每次都是离家的时候才发现“家”的存在,也是在离家的时候发现很多景色都不同,即使是天上的一只鸟飞过也觉得那只鸟是最特别的,然后家里的一切映现在眼球,你想伸手抓住或者你想融入进去,怎么也办不到,因为,你走远了,离叫家的地方越来越远。

    2013年就过去了大半年,此刻又将踏上离家的车,虽然不是一起开学,还是决定一起走,三个人东西都不多,爸妈让他们带这样带那样,但是,三个人都觉得太麻烦,说笑着高速路回家方便,想回家的时候周末就来,紫薯叫土豆的爸妈李叔李妈,冬瓜叫干爹干妈,他们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里面都是三个人爱吃的食物,就是没人接过去。

    “土豆,你过去可要好好学习,据说这次你的英语四级还没有过,你都大二了,你看紫薯冬瓜,你就不能让我省心吗?紫薯,如果有男生追你,先别答应,别影响学习,我和你李叔我们都支持你去国外留学,冬瓜啊,你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紫薯是你姐姐,跟她说她会帮忙出主意的,土豆那家伙就别指望了,只会帮倒忙,然后,你们……”母亲苦口婆心地说着,每一点都说得很仔细,生怕会漏掉什么。

    我急忙打断,毁我的话再也听不下去了:“妈!你就不能说说我的优点吗?你别说了,我们马上就出发了。”

    “关键是你有优点吗?你妈说的对,去好好学习,别添乱。”父亲不紧不慢地说。

    “干爹干妈,我们先上车了,你们快回去吧,不要担心我们,天气这么热,快把俊麒带回去。”

    “哥哥,我会想你的。”俊麒给冬瓜一个飞吻,“大姐,我最爱你了。”跑过去抱住紫薯的腿,紫薯蹲下去把他抱起来。

    “李俊麒!你遗忘了我,原来你也嫌弃我,你忘了是谁给你买冰淇淋了吗?”土豆生气地说着。

    “冰淇淋吃了会拉肚子的,李五月,拜拜!不要太想我。”他看都不看姐姐一眼,土豆直接上车坐着。

    “你们把吃的东西带上,路上会很饿的,尤其是土豆嘴馋的家伙。”母亲直接把东西塞到冬瓜怀里,眼角含着泪水。

    “李叔李妈,我们走了,几个月又回来啦,李俊麒好好学习哦,不要欺负女生。”紫薯向俊麒做了个鬼脸,上车坐着。

    “干爹干妈,我们走了。”冬瓜上车前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上一章的故事中的女主角小池就是情人节寄明信片给我们的神秘姐姐,她也是冬瓜说的神经病患者,我不再叽叽喳喳,紫薯则在沉思什么,冬瓜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心酸来描述。

    火车上相遇她告诉冬瓜他很像她以前的一个好友,冬瓜说自己是一张大众脸,她摇头,说笑容的弧度都很像。冬瓜不知道该不该问就说是男生,她点头,问到:

    “介意我现在抽烟吗?”

    “不介意,只是火车上空气不好,估计要被罚款。”冬瓜诚实地说。

    “对坏学生怎么看?”

    “只是违反规定而已,没什么。”

    “嗯,我告诉你我是神经病你相信吗?”她看着冬瓜说,没有任何修饰语。

    “不一定在精神病院里的人都不正常,你挺正常的,也许是你想得跟别人不一样,你才会这样认为。”

    “哈哈哈,你好,我叫小池,我真的是神经病。”

    “你好,我叫李立冬,你可以讲讲那个笑容弧度和我一样的男生吗?”……她讲得很慢,冬瓜听得很仔细,冬瓜明白她是封闭太久了,内心得不到释放,他在她的书上写上住址说有空多联系,她看了住址只说了一句家乡应该是个很美的地方,然后不说话。

    冬瓜想起小池不说话的样子,现在如同她那时一样,不说话的时候果然很寂静呢。

    每次离开都是干爹干妈一起送上车,看着车消失在视线才转身离开,初中去市里比赛干妈陪着去的,初升高干爹一起陪同去考试,为了和土豆和紫薯在一个地方学习,他放弃了省里出名的学校,就和她们一起在县里,不过三年免除了所有的学费,还拿了不少奖学金。母亲把他送过来后的岁月中一年见过几次,他很想父母但是假装自己很坚强,他不会向他们抱怨什么,他只是觉得委屈了干爹干妈,每一次的离开他们都怕很久见不到,总是争取相处的一点时间,他总说着会常常回家的,但是每次一走都是期末才回家,原来这才是最残酷的谎言。

    被别人骂自己是孤儿,父母没有站在他面前挡住一切流言,第一次被老师表扬想告诉父母的喜悦瞬间灰飞烟灭,自己的成长他们再也不会知道,记忆中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是在小学,十几岁的少年没有表现叛逆,他用沉默代替心中的不满,土豆和紫薯给他的温暖打动了他,他开始接受新的生活,新的朋友,甚至是新的家人。小时候,左手牵着父亲右手牵着母亲,他不时看看父母,心里是满的,几年后,他的左手被紫薯拉着,右手被土豆拉着,表面上不愿意,但是,心也是满的。

    与母亲的接触就是那每周短短几分钟的电话,母亲的电话那头问我给你打钱了,他答嗯,母亲说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他答好,母亲开始痛哭说着母子之间为何这样生疏,他说没有的事自己还有事要做然后挂掉电话,但是他分明有很多话想跟母亲说,天气凉了不要感冒,不要拼命工作注意休息,也想跟母亲分享很多东西,但是二十几年的光阴抹掉了很多痕迹,这些居然都成了难以启齿的话,刚张口又被一阵怪风吹进喉咙里咽下去了。

    时间不能倒退,他只希望有一次是父母在站台上看着自己离开,就那么一次也好,虽然已经是个大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个男人了,但是,父母独自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是在他活了二十二个年头的时候,那一去,就不是一年那么简单。

    在站台上送行的人们,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辆,心里盘算见面的时间,等到车走后才转身离去,如果每一次都是站台上的人向车里的人挥手告别,这样是不是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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