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盆子熟了

作者: 莹盈水涧 | 来源:发表于2021-05-23 10:43 被阅读0次
    网图侵删(覆盆子)

    文/莹盈水涧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樱桃在枝头挨挨惹惹着窃窃私语,在人间五月天里,熟透的脸蛋泛着红彤彤的光泽。五月的梅雨,滴滴嗒嗒的拍打着芭蕉叶的墨绿。刚挂上枝头,一串串涂抹过阳光色的枇杷,不过半月,又已谢了枝头,赶向四季轮回的来年的趟儿。时光总是易逝,而易逝的时光里,却也夹藏着人世间纷繁的美好。与其将光阴付诸悲伤的感怀,不如与时光和解,尽情地将时光更多的“浪费”在世间美好的事物上。

    春去夏来,倾覆了一季的花繁喜事,却迎新一季夏的果甜芳香。如果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而夏天则是水果的季节。阳光的倾囊,雨水的充沛浇灌,繁花谢幕,蒂生的嫩青小果儿们,肆意着吸收阳光雨露,在枝头日渐散发出成熟馋人的甜香。

    极幸运的活在当下的时代,一年四季里,各季的蔬果,都能有不断的供应着,但自己始终觉得,只有应季的水果才更得那番自然的鲜美。我们家算得上是水果消耗大户了,炎炎夏日,一天的时光里,总不能少了水果。香甜多汁的水果,是除去女儿口中声称的“快乐肥宅水”以外,又一个令人快乐的理由。

    常常同先生踏着夏夜的晚风散步,回家之前,也时常会在不经意里,就将脚步猫进了水果店。又在某家水果店的货架上,见到了盒装的进口树梅(覆盆子)的身影,唤起人的味蕾与心中对久远时光的特殊情愫。遂购买了一盒。女儿尝着皱起眉头,直言不甜也没什么味儿,我和先生也尝了尝,一致里,都觉得不是那个味儿。或不是对童年的偏爱,真是吃不出童年山野自生的覆盆子的多汁酸甜,而这个季节也正是家乡覆盆子覆郁香甜的好时节。

    网图侵删(覆盆子)

    覆盆子,原本在家乡另有别名,听到人们更多的称谓是“ru 泡”。那个时候,也还并不知“ru 泡”就是覆盆子。却也含有模糊的印象,小时候在家里翻到的一本草药集上看到过覆盆子。在过去的一年,女儿抱着《手斧男孩》那本书看时,一颗好奇心使然,跑来问我什么是“覆盆子”,为了给孩子一个答案,问了问度娘,才得知覆盆子竟是童年在田畈、山野间常见常吃的野果“ru 泡”。因了女儿的相问,好似生命中一些什么珍贵的东西又被拾起了一样,心中倏而地掀起一阵欣欣然。

    儿时,常听外婆说:“正月的猪,五月的牛”在家乡的这个时节,正是人们忙碌农耕的黄金佳期,朝五晚九,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也自是无过多余暇顾及孩童们。而孩童们也自有去处和乐儿。在大人们的叮嘱下,带着遮阳的浅黄色的草帽儿,鱼贯钻进深山中,在山间自寻野味。手持着小锄头,挖鸡根藤(翻白草),寻觅山间,采摘覆盆子。

    网图侵删(翻白草)

    五月的山风,是夹杂着青草味儿的,漫山遍野都可寻迹野生覆盆子的身影。正如鲁迅先生对覆盆子印象“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覆盆子是山间田畈常见的丛生灌木,像玫瑰一样,美丽却混身带着刺儿,这是植物们的智慧吧,若非因此,孩童们穿梭进灌木丛里,一眼瞥见成熟鲜艳的果子,红艳艳的缀在绿叶间,宛如一颗颗红宝石悬挂在半人高的枝条上,争先恐后里,恐怕是连枝儿都要折了去。采摘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扎人的刺。眼迟手慢的小伙伴,便也迫不及待着把小手伸向那些,青里开始泛着红晕而未熟透的果儿,那是要能酸掉牙巴的,酸得孩童们眯缝起嬉皮的眼睛。覆盆子熟透的红嘟嘟的小果子,也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样:“熟透了的覆盆子的味儿,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熟透的果子,小手轻轻一摘,便滑落到手中,去掉带着毛刺的蒂叶,一口咬在嘴里,甜甜的汁液,唇齿留香,味儿便挂在一张张稚嫩的小脸蛋上,晕开甜滋滋的样儿。

    网图侵删(带刺的覆盆子)

    孩童们采摘了更多的果子,便在草帽儿底,铺垫一张大大的绿叶,把采摘的覆盆子,盛在草帽里,带回家去,大人们也同样吃着笑盈盈的,看着大人们吃着自己摘回来的覆盆子果实的神情,甭提心里头有多高兴。有时候,大人们,劳作暮归时,用野山芋荷叶,裹着一包覆盆子熟透的果实,也同样是对孩童们甜甜的爱意。

    覆盆子的味儿,承载着童年的太多美好欢乐的回忆,任凭岁月的流逝与变迁,也抹不去舌尖味蕾的记忆。回不去的童年,那味儿,却也在自个儿心头,萦绕成了一抹淡淡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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