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兩年前絮絮看完楊绛先生的《洗澡》,今天快速看完《洗澡之後》。真如楊先生于前言中寫到:小小一部新作,人物依舊,事情卻完全不同了。從前自誇自己記憶好,近來才決定以後讀一本書,便記一本書的自評,若不然像現在,不大能記起《洗澡》書中情節,只記得游香山那段的悸動惘然,以及洗澡改造運動個別可笑之處。
總的來說,《洗澡之後》圓了《洗澡》,一個正統而又稱心如意的結局。許杜各有各的好去處,姚宓不再一個人,許、羅二人也甘願做了好人家的插門女婿,皆大歡喜。楊先生真是頑皮又可愛,若不怎麼會在結束語里說道:誰還想寫什麼續集,沒門兒了!
書中有意思的地方還不少。
縱使緋聞的粉紅泡泡滿天飛,姚宓還是偷偷寫了自己的新住址面交于許彥成。許彥成會于心,覺得該在圖書館里見面就見面,該在家裡往來就往來,二人誰也不說,也不迴避。像極如今的我們,純潔的情感要維護,也要誠心去付出,不傷害別人,也不委屈自己。
拒絕一個人,夸“他很能幹,將來會成為實業家,不過他毫無頭腦,沒有理想。我是喜歡有理想的人。”我想,若真能成為實業家,怎會毫無頭腦,沒有理想?只是恰好自己中意的那人和自己一樣,理想一樣,你憧憬的人是我,我憧憬中的人也恰好是你罷了。
那時候的人,母親已經不再婚姻包辦,卻也有喜作媒人的小姐。談婚論嫁,如今談房談車談票子,那時候,洗澡改造,也講家庭成分,祖上有無“學老師”,子輩家中院子多大,家具是否考究,衣著是否講究,禮教是否得體,雖筆墨少而隱晦,似乎還是門當戶對,但“倒插門”的結局,也似乎說明,個人幸福到底最重要了。
饒有興趣地注意到,薄薄一冊書,筆墨較濃的一件事,是陸舅中風死去,左領右親低調處理,不喜不悲一筆帶過。可笑的,還是運動中生活淡淡,忽有遠客來訪略顯身手做了可口的飯菜,陸舅貪嘴吃得過飽,半夜起床不幸中風倒地。死的人死了,活著的還是盡可能地生活好。
總感覺,書中行筆之間總是在“對”與“錯”之間遊走。有一段寫:馬任之和王正向來與姚太太母女很親密,每有什麼政治運動,馬任之總叫王正過來跟她們母女打招呼,叫她們小心,別犯錯誤。
真的,現在,長大以後的我們,還有誰會事先告訴我們應該小心翼翼,別犯錯?大概,不是指望你永遠循規蹈矩地做對,就是你不是小孩子了,責任是必須承擔的盔甲了吧?
書中讓我最感慨的,莫過於那句:生活在不斷革命的時代,日子過得真快,一場鬥爭剛完,接著又是一場。
還有那一段坦誠:
你應該和他離婚和我結婚。你願意嗎?
我不做女朋友。
當然,我現在好比跪著向你求婚。你答應我了,我就好比和你行了訂婚禮,好比給你戴上了一個鉆戒,從此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你愛我嗎?愛我,就說:葉丹,我愛你。
葉丹,我愛你。
縱使生活是一道一場革命接連一場革命的路,洗澡之後,也願意真心實意去過活,愛自己,愛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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