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追逐者(1)|初遇奇探
“现在报道一条消息,昨天中午在海湖市西北郊区方向的龙谷山上,发现了一名女性尸体,由于是在离道路较远的偏僻灌木丛中,尸体很久都未能被发觉,而尸体已经腐烂得无法辨认,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根据他们的说法,死者大约30多岁,根据死者的随身证件可以知道,死者名叫李红,是著名唯美化妆公司的总经理。除了死者的证件外,现场没有作案工具,死者没有明显的死亡特征,具体死因得经过法医解剖查明。虽然李红在一个月前已经被丈夫江良报告失踪,但却迟迟未被发现,丈夫知道妻子死亡的消息后,到警局报案称自己知道杀人凶手,尽管丈夫说出了可能的杀人动机,但却没有直接证据,而凶手似乎已经离开海湖市,警察正在全力追捕,相信暴露身份的凶手不就就会被捉拿归案。”
金角大厦的LED显示屏上,主持人一如既往地报告了最近的重要新闻。而这恰好被路过的我和泽尔听到了,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原本我以为泽尔会对此案感到好奇,但他却表现不出丝毫的关心。
当我向他询问心中的疑问时,他有条有理地回答到:“第一,这个案子我昨天就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对已经知道的东西还分散精力,况且凶手的身份已经知道,追踪凶手不是我主要的工作范畴。第二,我手中还有个很重要的案子,凶手目前尚不清楚,而且说不定还有人会被谋杀。第三,手头这个案子的凶手是个极其自大的人,凶手杀掉了一个古董店的老板,抢走了很多宝贵的财务,甚至还留下了十分挑衅的文字,我必须抓住这个凶手,要他知道,再完美的犯罪在侦探面前都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逍遥法外。”
他递给我一张纸条,凶手的狂妄展漏无疑,上面写着:“犯罪者在作案时很少会出错,这当然也包括我,至于一些家伙会被警察逮住,那是因为他们不小心出了错,而这恰恰被人注意到了。从总体上来说,我们这类人还是非常出色的,虽然国家为了对付我们设立了各种机构,在执法部门里堆放着厚厚的案卷,但再和监狱里实际关押的案犯人数相比,你就会明白——身陷囹圄的犯罪者永远是少数,而大多数都像我一样——逍遥法外。”
“好吧,既然这样,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说真的,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太平,在学校里还不知道,刚出来就遇到了两起命案,让人不寒而栗,我想,你有的忙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全力相助。”看到这样一张纸条,我有些担忧的说。
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好像是警察局打来的,说是有什么新的线索,需要他的协助。他挂断了电话,不紧不慢的对我说:“看来我们不能去看我公寓了,得去一趟古董店才行,如果可能,这将会是一次很有收获的行动,你初来乍到,刚好可以收获一点经验,顺便帮我记录一下案子的细节。”
我自然对他心存感激,遇到这样一个神秘的自称侦探的家伙,不但给我工作,让我解除了生活的苦闷,又够得到委托者的报酬,还能像电视里一样追查残暴的凶手。让我发挥文字功底写点东西,虽然喜欢看书,也看了不少,倒还真没写过什么呢。我学过心理学,很容易看出他对我的信任,也许我和他就像华生与福尔摩斯一样,这真是有趣极了,想到这,我心里一阵暗爽。然而,我不会想到,要是我知道我们以后的故事的话,打死我也不同意的,现实比小说和影视艺术中体现的生活残酷多了,然而,我那时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市里的交通还算发达,我们很快便打车来到了那家古董店,店外已被警察的红色警戒线隔离开了,显然,警察们正在里面忙着取证。下车不久,一个身材略微发福,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面带笑容的迎了过来。看他的穿着,好像是一个警官。
“这位是我的助手,叫林时生。这位是陈晓暮警官。”泽尔简单的给我们双方介绍了一下。
警官并没有对我这副新面孔感到好奇,简单的问候后就开始了他职业性的叙述:“泽尔老弟,恕我免去客套,关于古董店老板被杀一案,有了新的进展,案子似乎变得很简单了,我们已经基本锁定了凶手。凶手是一个十分自大的人,行事招摇,留下了大量的线索,但这也许是本案的不同寻常之处,凶手仿佛是要告诉警察,先是杀人夺取财产,大摇大摆的逃出古董店,穿着显摆,特征明显,等于是公开姓名犯罪,看起来就像只是想和警察做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此案的凶手和龙谷山上的女尸凶杀案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两个案子最大的不同在于,这个案子到处都是线索和证据,而女尸案除了死者丈夫的动机描述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虽然,此案充满了种种疑点,但由于凶手似乎很明确,对此案的了结也变得相对简单了。泽尔老弟,我知道,当你初步了解的时候似乎已经发现了此案的不同寻常,也知道你在犯罪学,心理学和化学分析等诸多领域都深有研究,积累了渊博的总能给案件带来关键线索的让人惊奇的知识。大家都认为,凶手很可能故布疑阵,其实是同一人所为,不知道你怎样看待这两个简单的案子?”
我对警官有些轻率的看法和不断强调案件的简单性感到很郁闷,也许是看了太多的侦探小说,对所有的案件都会有很多不合理的怀疑,也许对警察和其他人来说是一件好事,质疑很可能带来新的证据。但对一个侦探来说,不合理的怀疑可能是一个累赘,这很有可能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对侦探来说,也可能意味着查证方向的偏差而耽误缉凶时间,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是一些普通案件还好,如果是关乎时间的生死救亡,一个不能及时判断侦查方向的侦探很可能造成诸多遗憾,毕竟,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失去,便无法挽回。就这两件离奇的案件来说,合理的质疑是必要的。
令人欣慰的是,我们的侦探显然站在了我这一边。他先是浅笑了一下,随后正了下帽檐,一本正经的发表了他的看法。当然,我是作为助手的身份存在的,我有随身带笔和小笔记本的习惯,从警官说话开始,我就一直在对一些细节做了简要的记录,当我们的侦探对案情发表意见,自然是不能遗漏。我的生活本来就很空虚无聊,现在摊上这么个有趣刺激的案件,心中别提有多么好奇和兴奋了。
“据我推测,这两起案子似乎是那种极难侦破的简单案件之一。也许,这样说很是自相矛盾。”
“但福尔摩斯曾说过:‘一些怪异的现象却几乎往往可以为你提供线索,可是,一个越是毫无特征看似平常的罪行就越是难以证明凶手是谁。’虽然大家都认为这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我认为,对此应当有合理的怀疑,不管怎么说,同一个凶手表现出的性格和作案手法都迥然不同。这两起案子,一个现象怪异,一个毫无特征,对于任何一个熟知福尔摩斯的侦探来说,都会认为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案件。对于两起命案会是同一个凶手,我不敢下结论,任何没有证据的臆测都是危险的。而且,凶手留下的挑衅字眼显然还有犯罪的可能,希望警方尽全力搜捕,无论结论如何,追寻疑犯都是目前最迫切的任务。我想,短期内凶手应该不会作案,而我此行,想勘察一下现场,针对可能遗漏的线索和两起案件的关联推理出凶手接下来可能的犯罪行为。”
尽管警官起初认为这起案件应该很是轻松,但听了泽尔的话后,却表现出一脸的信服,毕竟,泽尔当初为他解决了很多棘手的案件,他没有理由怀疑泽尔的能力。况且,他是作为那个曾被认为是当代破案天才的人物的儿子,令人可惜的是,泽尔的父亲却在人生的重要阶段辞去了部长的职务,选择从政了。
然而,或许正是因为这种信任,加上我的一点疏忽,导致了这个案子走了很多弯路,甚至差点让一个被害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若不是我们那位出色的侦探及时推理出了凶手的行动计划,很可能就会导致一个生命在本可以挽救的情况下陷入深重的灾难,倘若我们没能阻止凶手,相信这件事会在我的人生中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当然,那是后话了。
警官安排我们进入犯案现场,便自己慌忙的走了,好像是发现疑似凶手的踪迹,他得负责安排追踪凶手,因为正如泽尔所说,凶手还有行凶可能,如果赶在凶手下步行动之前,就有可能拯救人命。
正当我带着好奇心跟随泽尔打算进入命案发生点的时候,却被泽尔拦在了门外。
“不行,你不能进去,在外面等会听我的勘察结果。”他用那奇怪的口音以略带命令的口吻向我吩咐道。
“为什么,我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我不解的问道。
老实说,我是十分想进入命案现场一看究竟的,毕竟,小说里虽然常常有死者的现场描述,但却都是作者虚构的,遇到这种事我还充满好奇心,对此我还没多少恐惧感,相必读者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只要想想,我是个小说迷,我的生活空洞无聊,眼前又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侦探,能在犯案现场发现点有用的线索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我们侦探的赞美之词,就像员工得到老板的肯定一样,读者就能理解我当时的心境了。
“因为你不懂案件,有可能破坏现场,而且,你也没有出现在命案现场的必要,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倘若因为你个人的好奇心或是粗心而耽误,那么你也就没有作为助手的必要了。”
尽管他不是生气而更像是轻微的谴责,我依然感到很气愤,因为,我以为,这不过是一种不信任的借口罢了。我无奈的转身,蹲在墙壁旁边看起我的小说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孩子似的,好像发现了什么非常有用的东西,并吩咐我记下了几个有趣的东西:碎花瓶,血液,茶几,脚印,纸条,通话记录,纽扣,奇怪伤口……
“走吧,现在去熟悉一下我的工作环境吧,我敢说,我对个案子已经很有眉目了,过了今晚,也许最具决定性的证据就要揭晓了,剩下的不过是类似添砖加瓦的工作了。”他将双手盘在脑后,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自信。
然而,最后的事实证明,他这种自信不过是某种程度的自负罢了,每每提到此事,我们的侦探总会露出些许尴尬且避而不谈。
正如泽尔料想到的,短期内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也许蓄谋已久的行动需要准备时间,而事实上,好戏才刚刚上演。
我们不会想到,我们遇到的凶手是个最聪明的混蛋,这类人心思缜密,把每种可能的结果都考虑到了,他精通人性,还可以精确地预测对他不利的证据,然后据此行事。最要命的是,他显然还拥有十分好的运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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