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隙随想

作者: Rachel曹 | 来源:发表于2017-12-25 21:33 被阅读0次

          点滴室里有一扇方窗,阳光透过方窗,把日子投射在墙上。若是晴空万里,墙上便光亮一片,全是温暖。若是微风徐徐,墙上便光斑点点,明晃晃地摇曳着。

          一个个点点光斑,明晃晃,像那个小镇水塘里的水,明晃晃。特别是下午的时候,日头刚刚越过头顶,斜着洒满水塘,水塘便波光粼粼,轻轻荡开,又轻轻聚拢,像在唱一首山歌,婉转悠长,每一个尾音都勾的人心发痒。

              水塘一侧是马路,马路对面是一户户人家,一个个房子像一个个模型,红的,黄的,白的,三层的,两层的,平顶的,三角顶的,各有不一。

            水塘的另一侧是一条坝头。原先坝头上满满全是人家,后来地基重分配,便都搬走了,现在也就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两三户人家。

            坝头上种满了树,夏天,葱葱郁郁,绵延一片,算的上是乘凉的好去处。冬天,枝桠稀稀疏疏,好在密集,仅剩的几户人家在其间也不显得孤寂,仅有枯藤老树之感,尤其是傍晚时分,夕阳西倚,一缕炊烟幽幽直上,让人不禁怀疑夕阳是不是卡在了枝桠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便徒增几分寂寥。

          年岁多变,免不了灾,时有些年头,大雨不停歇,冲破了堤基,漫上了岸,洪水破围,冲刷着坝头,一遍又一遍,直到水位减退,若没有坝头,马路边的人家可就遭了秧。

            就这样,年复一年,岁叠一岁,坝头像个不善言辞的母亲,用臂膀为小镇挡下了灾与难,默默看着小镇一步步兴荣。

          点滴打的静脉发胀,还带有一丝丝疼痛,我动了动手臂,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什么。

          护士好像看出了我的难言之隐, "你要有不舒服就说。"护士捏了捏我的输液管说。嗯,我轻轻点了点头。继而又闭上眼睛。

            那是清早,棒槌捣衣声从水塘传到坝头,然后变成回声反弹,一声又一声,还夹杂着妇女们清爽的笑声,不是又在打趣谁和谁的囧事,就是七里村八里镇的奇闻轶事。

          那是傍晚,一群群大鹅从坝头往下赶,一只只肥硕的身躯摇摇摆摆,像急急忙忙的矫健的老妇人,簌的一下子全进了水塘,河边洗菜的女人,用水去赶它们,吓得它们只得不停打转转,逗的女人们大笑。

          乡下女人没有城里女人的矜持,有的尽是大大咧咧,也没名媛的优雅,有的尽是豪迈率真,不信,你听:哈哈哈...

          笑声一阵阵回荡在水塘上方,究竟是女人在笑还是,坝头母亲在笑? 恍恍惚惚我已分不清。

            我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墙上的光亮早已随太阳一起西下,我看着我的点滴瓶,嘀,嘀,嘀。慢慢悠悠,将走不走,欲停不停,好不调皮。于是日子便从墙上转到了点滴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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