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劫后余生
1984年6月10日下午19时许,中华大地西北地区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在外忙碌了一天的农人们都扛着锄头往家走,一群群羊儿在放羊人的吆喝声中相互拥挤着回到圈中,暴晒了一天的大日头,也在缓缓的西落,那天边的云像要被烧着了一样,竟然铺开成了金色的晚霞。
随着一声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传来,金三万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是个男娃”。
“是啊,听这哭声就知道定是个男娃”。
西边金色的晚霞也在婴儿的啼哭声中渐渐消失了。
一年后,同样是个傍晚,当农妇和丈夫金三万从地里劳动回来时,推开窑洞木门的一刹那,他们都惊呆了,只见一岁多的儿子头朝下,脚朝上倒挂着吊在炕沿外,正呼呼大睡。腰上拴了一条草绿色的帆布带,另一头则拴在分隔土坑与灶台的炕栏最里边的栏杆上。
农妇将孩子轻轻的抱了起来,只见孩子满脸胀的通红,额头和眼角上还留着早已干透的泪痕,后脑勺上本就稀疏的头发上糊的全是带着麦壳的泥土,这些泥土显然是被孩子脑袋上出的汗给粘上的,而此刻,泥土已经变干,用手轻轻一碰,就已经开始往下掉了。
她把孩子轻轻地放到炕上,顺手将搭在炕栏上的外套拿过来,盖在孩子身上。刚转身要离开时,她突然看到炕沿外墙离地不到一尺的地方,被孩子用小脑袋生生磨出了一道弧形的“深壕”。孩子不知道哭了多久,小脑袋上渗出的汗与炕沿外坚硬的麦壳泥巴就这样在一起摩擦着、玩耍着。农妇庆幸帆布带没有缠在孩子的脖子上。
三年后,一个临近年关的下午,金三万家准备要杀年猪,先提前把屠夫请过来吃个饭,商量一下明天要准备的东西,而屠夫也刚刚帮别人杀完猪,一进院子,就顺手把杀猪刀插在院子中间用葵花秆做的篱笆上。
淘气的小男孩看见长长的,明晃晃的刀子插在葵花秆上,觉得好奇,就上前用小手去摇晃那根葵花秆,没几下,那刀子便如他所愿地掉了下来,不过,不是掉在地上,而是不偏不倚的正好掉到他的前卤门儿上,紧接着便又掉到了地上。
随着刀子掉地的声音伴随着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正在屋里吃饭的一家人和屠夫连鞋都没穿,就都跑了出来,只见男孩前卤门儿上深红色的血正顺着他的眉心流到鼻子上,从鼻尖一滴一滴的往下滴,农妇早已吓的不知所措,倒是屠夫这种场面见的多了,赶紧跑到孩子跟前,抱着他的小脑袋查看伤情,“不打紧,只是划破了点皮”。
“天呐,这闯祸的小土匪啊!”农妇带着哭腔骂道。
屠夫庆幸自己的刀子掉下来没有插进孩子的脑袋里。
不过,这孩子从此以后,前卤门儿上就留下了一道一寸长的刀疤。
话说又过了一年,一天早上,农妇正在窑里灶台上忙活着,男孩哭着从大门外跑了进来,额头眉心处正不断往外流着血,手里还拿着一块带钉子的木板,“妈,他拿这个打我”,男孩边哭边给妈妈说着。农妇心里暗自庆幸这颗钉子没有扎的太深。
又过了两年,男孩和一群小孩子在一个一米多深的水泉边玩儿,农妇则和小姑子在不远的地里种菜。
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灰不溜秋的小鱼,男孩便趴在水泉边上伸进手去捞鱼,只听“扑通”一声,水泉边的孩子们都吓得哭起来了,农妇扔下手中的锄头,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一把从水中抓起男孩,倒提着双脚,使劲拍他的背,一个七岁的男孩,就这样似乎“毫不费力”地被农妇一只手提着。男孩已经被水呛的哭不出声儿来了,只是嘴里、鼻孔里不断的往出涌水,浑身上下也在哗哗地往下淌水,活像是一只落汤鸡。农妇庆幸地说道“幸亏这不是一口井”。
不过,从此以后,男孩总感觉自己的脑袋里的水像是没被控干一样,时不时地犯迷糊。
这年到了秋季,男孩也该上学了,却还没有个像样的名字,他的父亲金三万因为没有上过学,于是就把家里的老大请过来,一起为孩子起名字。
那一夜,在黝黑的窑洞里昏暗的煤油灯旁,经过几个小时的商量,他们都觉得这孩子能养活到今天,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便取名“金不易”。
话说,金不易上学第一天就吵着要娶媳妇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集分解。
2021年3月11日 星期四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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