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时,父亲向我抱怨:不知道你二爷(父亲的二哥)在想什么,自己家地里的活都忙不过来,他倒好跑去给小飞妈干活去了。
我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天天做老好人,左邻右舍也没哪个说他好。
父亲像是自我安慰地说:讲他也不听,随他吧。父亲扛着铁锨,边说边走出大门,下地干活去了。
我那么说,完全是迎合父亲,其实,我一点责怪二爷的意思都没有,这些年了,太了解二爷的为人,讲好听一点,他为人老实,实在,讲难听一点,就是窝囊,受气包,左邻右舍哪个没让二爷干过活?
有时候听他们的口气,我心里都觉得不舒服,甚至还有些生气。老二,来,帮我把这袋粮食搬到屋里;老二,去街上帮我代缴一下电费;老二……这是他们常用的语气。
在看二爷,笑呵呵地应允着,别管自己有事没事,都会先把这些人的事情办好,然后再接着干家里的活。
小飞妈是寡妇,如果是别的男人对她这种态度,多半会传出一些桃色新闻,但奇怪的是,无论二爷给她干多少事,或者是多么接近,都不会有半点桃色传闻,要知道,二爷一辈子没结过婚,也不知道是大家清楚二爷胆小,还是信任二爷的为人。
按讲,二爷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即便是大恶之人,可能也会动三分怜悯之心,不会与他为难,可是,实事却并不是这样,这么多年,他受人欺负的事,时有发生,有些往往还是二爷出于好心,想帮助的人。
即便如此,但二爷却一直如此,特别是他信了基督教之后,与人为善的行为,近乎到了让我们无法忍受的地步。
那年,我们家造房子,父亲那会还在外地,就把这事全权交给二爷处理了。二爷则直接找了会友,说是看这个人日子过得不好,照顾照顾他。
其实这个人只是个小工,不说他懂不懂工程,反正最后所有的花费加起来,比平时的价格高了接近一倍。
父亲算账后,把这事跟二爷说后,二爷还无比坚定地认为,那个人不可能这么做的,二爷如此相信他的理由就是,教会的人都是要上天堂的,而做了这样的事,是不可能上天堂的。
直到几年之后,二爷才慢慢反应过来,那个人是真的骗了自己。巧的是,后来那人骑摩托车摔伤了腿。后来,再说起此事,二爷则会说,他已经受到了报应。
这么多年,虽然我们也抱怨几句,但都清楚二爷的为人,更多的想法是,随他去吧。
二爷呢,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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