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

我曾以为生活波澜不惊，岁月一成不变。直到她的出现。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安静的孩子。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也不太愿意和别人讲话。正好她也是。

那些年，她愿意陪我安安静静地坐着，彼此很少有交流。又或者，是我陪着她。在我五岁那年，她成为了我在学校里的第一个朋友。我是知道的，一直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很多次，我想抱抱她，可我没有。

我不愿意任何一种亲近或渐趋熟悉的关系被拿来议论。小学时，在别人眼里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她做事情都喜欢叫着我，那时候她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总是收发作业。每一次都是她和我一起。五年级，她家里再次发生变故。她越来越沉默。六年级，我带她去外婆家吃午饭，那天中午，她笑得很好看。初一分班，她和另一个朋友在一个班。她们来找我，她拉着我的手，眼里泛泪花。我第一次觉得孤单。高中也在同一所学校。那时候她变化挺大的。爱笑了。那时候，我在想。时间有没有让这个女孩儿心里痛苦减轻一些。高三时，有一次，母亲带弟弟回外婆家。我叫她来家里。下晚自习后她和我走在路上，接近十点的街道还有很多人。她怕我和她走散，自己走在前面拉着我。她说，有时候，她和她弟弟妹妹在夜里等她爷爷睡着后，就在幻想如果有父母在身边，现在的他们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悲伤，有些期盼。那一瞬间，我突然落泪。认识十几年，心疼她的坚强。她回头看我，我抬头看天，催她快点回家。临近高考，我偶然看到她一个人在操场走圈，我跑下楼梯陪她一起走。直到晚读开始。那天下着小雨。

我们认识十七年了。这十七年的记忆拥挤而空白。大多是无声的陪伴。彼此倾谈，为数极少。只是我知道，如她所说，她一直都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