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板娘关于男女混住的回答,桃窘迫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要知道她从小可是个最害羞的小姑娘,在家里是换衣服连妈妈都会避着的人,可现下已经来到了这里,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把行李扔到一个空着的上铺去,心里想着:上铺好歹稍微有些隐私,帘子拉起来,应该还好。
收拾好床铺,把自己的生活用具都摆好,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旅途中弄乱的头发和衣服,桃便来到了工作间。男孩女孩们此刻都低头认真地忙碌着,吴老板也在一边拿着粉笔和剪刀裁着什么。桃怯生生地,坐到吴老板刚刚指定的位置上去。旁边那个头发略带自然卷的男孩嘉嘉看到她过来了,就向她笑笑,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说:你叫桃吗?你是不是跟吴叔一个村的?我是隔壁丁村的,我见过你,在学校看到过你到升旗台上领奖,你成绩一直很好啊,怎么也不读书了呢?
桃用手抓着缝纫台上的布片,低下头不说话。嘉嘉观察了她片刻,立刻止住话头:“嗨,你看你,刚来这儿,什么也不懂,今天就先学着剪线头吧。”他把一把小巧的剪刀递到她的手上,然后拎过来一大包半成品的衣服,教她一件件检查线头,然后用小剪刀剪干净。桃听话地照做,虽然是简单的工作,但她做得很认真。她喜欢专注地做一件事情的感觉,机械地重复,什么也不用想,仿佛与世隔绝。
但这个环境却是并不安静的,一大群少男少女在一起做事,又岂能真的长久安静专注?不知是谁起头唱了一首当下流行的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便有人起哄说:“亮子你是不是被你码子甩了?哭你妹啊!”其余人便嘎嘎大笑起来,接着又是一阵阵叽叽喳喳的说笑。
桃微微皱了皱眉,这样粗鲁的用词,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却是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已然置身其中,而且逃无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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