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听雨,更听雪的絮絮叨叨。
整个世界,寂静得不像话。但,分明能感觉到它的一举一动。
更令人随喜的是: 灯,在镜子里如如不动,人,在灯下怡然自乐。
尽管,离空乐有点距离,但心是灵动的、温暖的。半夜醒来,又听见风雪带着金属的质感在飞,依旧满心欢喜。
因为雪夜明媚,因为当下有明明觉,因为雪漠现象一直在,也可以什么都不为,只让心的大乐流出来。
待天亮,瑞雪迎来的小年,果然银装素裹,清清朗朗。不是雪给我带来的明净,而是清楚明白的心给自己带来的纯净。
我禁不住将“寻常一样窗前雪,才有梅花便不同”,改为“寻常一样瑞雪年,才有雪漠便不同”。
对于雪,对于梅,我之前会忍不住发问 ,会在“踏雪寻梅”中寻找不一样的自己,甚至怕路人踩脏了它,又担心心中的梅不能与雪花创造神话……现在,雪是雪,梅是梅,在“如它所是”中自然开落。
院子里的石桌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犹如一个大大的雪蛋糕。桌子的周围,挂着一圈长长短短的冰条儿,就像晶莹的流苏。
两颗红红的南天竹在雪的眷顾里,忍不住露出英雄本色。红的梅,绿的梅,白的梅,三三两两的开着,像小宝宝一样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还有羽衣甘蓝用缤纷的色彩,重新诠释雪。哪怕两棵扭着腰肢的黑松,也客串了一场好戏。
对了,我预留的两三桶水,顶上面结了厚厚的“天灵盖”。上面的水,为了保护下面的水,它宁可穿上铠甲,也要让其保持液态。一想到上善若水,心里就充满了感激。
但是我一拧水龙头,它放不出一点水来。接受它,心里依旧愉快得很,厨房还有半桶水呢。就着它,炖个萝卜肯定没问题。可是煮到半途,煤气断了。我不急不躁地将它转到电压锅里。
此路不通,就用彼路嘛。就算与生活中的小麻烦狭路相逢,也是极好的调心。心里默默品味着这一切巧合,没有一点烦恼,却觉得是小说的好素材,对离幻即觉有了新体悟。
弟弟起来,上上下下都查视了一遍,没有办法解开水的“大印”,不由得说 :“完了,弹尽粮绝了。”
“没呢,高压锅里还有萝卜炖排骨。”我说。
每当他的负能量来临,我就很快地把他拉转到当下,积极提正念。他突然来了兴致,想喝点药酒暖暖身子。
想着他还要出去结账,我就劝他不要喝,以免因为情绪激动,跟人家发生争执。他不听,还激我玩 :“你是不是怕我喝多了,打你呀?”
“我才不怕呢,我把你当哥哥了,哪有哥哥打妹妹的呀。”我嬉笑道。
“唉!这雪天,太不好行动了。叫个的司,非要加价。”
“今天是小年,你非要出去吗?得多久啊?我待会儿买点儿鞭炮,你回来放一放吧。”
“非放不可吗?”
“一年到头呗,哪怕是走个流程,也显得喜庆啊。你听,外头噼里啪啦地多热闹。”
我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能静则静。但对于一些风俗习惯,爸妈很看重,他们回不来,又担心弟弟不肯做。我请他们放心,万一他不干,还有我呢。
以前过小年,爸爸都在家,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根本不用我操心。今年破了头一例,但他往年是怎么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就一步一步地教老弟操作。他没有再说啥,但还是出去了。
线上读书会完毕,我就踩着厚厚的积雪,心里念着奶格玛千诺,去不足百米远的超市买水买鞭炮。刘叔把门口的雪铲得很干净,又接着铲路上的雪。他两岁的孙女跟着他闹,非要自己铲雪。
小朋友长得古灵精怪,圆溜溜的眼睛特别有灵气,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更惹人爱,像个洋娃娃一样。 每次我打她跟前过,她总是喊住我 : “姐姐,姐姐过来玩。”
买好了东西,准备结账时,她被爷爷吼了,眼泪啪嗒啪嗒直掉,我就跟她说 : “依依,别哭哈,把衣服打湿了,会很冷的,你最乖了。”
她竟然收住了眼泪,用晶莹的眼睛望着我,乖得不像话。那一刻很奇妙,好像真心起了作用。
刘叔帮我把水和鞭炮送到家门口,就在对门不走了。等我一开门,他就过来说 :“我怕你拿不动水,特意等着你呢。”
我连连道谢,又见路对面,母子三人用一块大木板当雪橇,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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