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路走好。”

文/梦顷禾

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28期“寒”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每周三晚上，我是固定要送哥哥去隔壁小区上补习课。

隔壁小区后门直通珠江边。今天刚好又是周三，我像往常一天送哥哥去上学，然后计划围绕小区跑道开始跑步。当然，我肯定是得带上我们家的跟屁虫妹妹。

送完哥哥后，我与妹妹在小区楼下做运动前的拉伸准备。

“妈妈，今天小区怎么这么少人？”妹妹惊奇地问。

我才发现小区真的很少人，这个点，平时跳广场舞的大妈们都去哪了？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拉完伸后，我与妹妹就开始围着小区跑了起来。跑到小区后门，我俩沿着路来到珠江边。

见不远处，密密麻麻围了一堆人。我们快跑接近人群，

“可怜的孩子，才刚满15岁。”“唉，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想不开。”“今天是头七，孩子一路走好吧。”……

迎面走来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妈，你一言我一语边说边摇着头。

难道与一周前小区发生的一起火灾有关？

一周前周三晚上，我刚好来接哥哥放学，见小区门口停了几辆消防车。当天我赶到时，听说小区有户人家起火，火已扑灭；又听说是有个孩子困在里面，不知后来营救成功与否？当晚，我带着哥哥并未停留，直接折返回家。

一周过去了，我几乎淡忘了这件事。

我停止了跑步，拉着妹妹的小手，慢慢靠近人群，慢慢挤进人群。

“孩子 一路走好”白色纸黑色字显目地贴在珠江岸边。地下白色蜡烛燃烧着，摆放成一个数字——“15”。蜡烛旁边，“孩子”两字下面，摆放一排堆有一定高度的白色菊花。菊花前一米远处放着一辆小推车，推车上堆放着一大袋白色菊花。

我寒心酸鼻，心开始抽痛，右手牢牢牵住妹妹的手。

才不到八岁的妹妹也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不像往常十万个为什么问，而是一直不语。只是她那双抓住我的小手越发抓得紧些，她全身紧贴着我的手臂，紧跟着我行前或停下来的步伐而行前或停止。

人群中，陆续有人走出去，走到推车处，弯腰拿了几朵白菊花，走向“孩子”。那些人深深向“孩子”鞠躬后，将白菊花叠放在“孩子”前面的那堆白菊花上。蹒跚转身回到人群中或穿过人群离去。

我拉着妹妹的手，也跟随着走出人群，向“孩子”鞠躬后，给“孩子”送上三朵白菊花。

当我与妹妹转身准备回到人群中时，见到一位白发苍苍坐着轮椅的老人，从人群中转动着轮椅走向“孩子”。他在走出人群围成的半圆弧边约一米远处停了下来，垂下头哀悼。

我拉着妹妹的手，从老人的轮椅旁经过。我清晰地听见老人嘴中念念有词——“傻孩子，为什么？……”

路灯光线很朦胧，尽管借着蜡烛光我勉强能见到老人全白的头发，仍无法看清老人的面庞与表情，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老人的痛心与婉惜。

退到人群中，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不敢去打听“孩子”的死因，不敢去问“为何”？

寒心酸鼻，我唯有默默为“孩子”祈祷。“孩子，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