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歌h
34年前的今天,阿芸当时26岁,在痛过三天两夜之后,顺产生下儿子。
34年后的今天,阿芸60岁,此生第二次上了手术台,做一个妇科手术。
真是机缘巧合。阿芸躺在床上,盯着输液瓶的液体,一滴一滴单调地流下来,不禁感慨良多。
儿子还小时,她与丈夫离了婚,形单影只至今。如今在省城工作的儿子早已过而立之年,却忙于工作和玩游戏,没时间没兴趣谈情说爱,更别说谈婚论娶。年近九旬的老父亲因阿茨海默症躺在医院已三四年,插着管子,出院无望,八旬的老母亲又查出患了肺癌刚做完手术。
办理入院手续时,医生要求阿芸必须有人陪护,因为要做麻醉。她茫然无措了。平时生活中全能型的自已,很少有事要麻烦人家,从不愿开口求人。这次叫谁来陪呢?
阿芸想到曾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阿英,先问问她最近忙不忙,身体怎么样,再迟疑地恳请对方能否来陪下自己,只要麻药过了劲就行,其它自己都可以搞定。阿英爽快答应了,并按医院要求提前做了核酸检测。
阿芸很不好意思,因为她得知阿英明天就要出远门了,行装都还未整理。
阿芸很怕全麻,要求局麻,问医生,会像生孩子一样痛吗?如果没那么痛,我都能忍。本来局麻可以吃东西,但是医生不让她吃,怕到时熬不了要临时改全麻。阿芸饿得头晕眼花时,终于轮到自己。
手术是个小手术,医生告诉她,子宫清过了,情况很好,她开心极了,因为事先想得很可怕,已做了熬巨痛的准备,结果却只是像来大姨妈一样,没多少感觉就做好了。
阿英去给阿芸买了馄饨、饺子,陪她输液、上洗手间。阿芸感觉太麻烦阿英了,显得局促不安,不停地讲话,语速很快,似乎怕冷落了阿英,也能让时间过得快些。她反复催促阿英早点回去。阿英说,我是唯一的陪护,也有一份责任的,回去也不安心。
晚上房间很冷,被子很薄,护士却拿不出一床多余的被。阿英骗她回家取,转身去了超市,买了一条夏凉被和一些水果。
阿芸看到阿英拎着新被子进来,腾地坐起,脸色涨红,直摆手,坚决不用,急得都快哭了。
阿英说,很便宜的,你不用老是谢谢谢,这一天都把我谢零碎了。我们都是老同事了。你也不要老是这么好强,该示弱就示示弱,给人照顾一下的机会嘛。这六十年,你只住过两次院,却把这次陪护机会给了我,我还得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呢。再说,我明天要出门旅行,你送我一份免费核酸检测,我揣着这张单子,心里踏实啊,哈哈。
两个人握着手,开心地笑了,手心里存留着彼此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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