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已买

上周买了本王朔新书《起初·纪年》，收到吓一跳，好厚一本，700多页。

打开一翻，是写汉武帝的，不知道为什么，手一滑，就再没有兴趣拾起来。

那年挑灯夜读王朔的《空中小姐》，

开篇就是：我认识王眉的时候，她十三岁，我二十岁，正在海军服役。

我突然想起那年在操场上打羽毛球，为当众表达身轻如燕，

硬生生把自己手臂摔骨折了，被妈妈带去医院找熟悉的骨科主任，

他俩边兴高采烈聊天，主任“啪”一声把手骨板正，然后麻利打上石膏。

2个月后打开已渐变成米黄色的石膏，骨头是长好了，但无法受力，有些手臂动作不能承受，再拍片，

主任说：哎呀，长歪了！要么重新板一次再上石膏，要么我介绍你去海军疗养院做理疗。

于是那年夏天，我每周坐三次公交车，去玉皇山路上的海军疗养院。

在窗外绿树成荫的理疗楼诊室，认识了一位正在疗养的海军小哥哥——

后来我每周都能在学校传达室收到来自某个海港的信件，

当然写着写着就不了了之，两种世间最枯燥的生活大概永远无法产生交会的光亮。

但在王朔的小说里，爱情就是不一样的烟火，就是一幅幅嘻笑怒骂的电影画面，

“爱你没商量”、“过把瘾就死”、“我是你爸爸”……他一边玩世不恭，幽默调侃，一边投入汹涌真情。

在很年轻时候读过的小说会在阅读者身上留下怎样的痕迹呢——

我每次去九溪玩，有时骑车、有时开车，从之江路右转，稍微往里走一段路，

路边就是一座幽暗冷清的职工疗养院。

我会跟朋友说：看，这家疗养院，王朔小说里写过。

朋友“哦”一声，无论哪个朋友都不会继续追问：哪部小说？

时至今日我也忘了是哪部，

只记得小说里的男人在这里遇见了他未来即将辜负的女人。

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也许王朔再也不会写小说了，

所有人都会瞬间老去，渐渐成为理想中的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

爱过，已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