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里让我不用着急去上班,科室里也是这个意思,虽然这充分体现了单位对员工的关怀,但是从另一个侧面,也可以反映出我这个人可有可无的基本属性。
我每天一个人呆在宿舍里,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就像退休了一样。天气也没有那么热了,我看着窗外一片片相继飘落的叶子,突然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老家看看了,那是一个南方小山沟,山沟里盛满了绿色的草木,白色的溪水,五颜六色的岩石。我曾经最想逃离的地方,现在美名其曰故乡。
当春天的映山红开了,桃花开了,故乡是红色的,偶有白色的梨花来插科打诨,但是主旋律依然是难以撼动的,夏天是青葱的,各种绿,像是给大地戴了一顶帽子一般,到了秋天,就是现在这个季节,它会是什么颜色呢?柿子,桔子,稻田,霜叶,谁执牛耳?我不禁想回家看看了,毕竟自从初中开始住校,高中进城上学,我对故乡的记忆,还停留在小学五年级的水平。
吃晚饭的时候我对谢天文说,“我想回家。”
谢天文说,“这事你说了不算,得问李强。”
在脑外的时候,李强是我的管床医生,他也是我的前室友,得了谢天文的情报,他轻车熟路地摸到家里,从门顶摸到钥匙开门进来,对我说,“现在回去可不行啊。”
“问题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可以回家割稻子了”
“但是你那里离医院太远了,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办了。”
“我自己不就是医生吗?”
“如果这个医生昏迷了,那不就没有医生了?”
我知道李强是出于关心,如果我回家了,就算割不了稻子,晒晒稻谷,赶赶偷食的麻雀总是可以的,而呆在这里的我就像个废人一样,衣食住行都要靠谢天文,倒不是我不能做,我也尝试着做饭,洗碗和买菜,但是每次被谢天文发现,就像抢了他女朋友一样破口大骂,被骂了几次之后,我也就乐得做个甩手掌柜,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但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我半夜睡得好好的,他会莫名其妙跑过来,把手指放在我鼻孔前试试我有没有断气?于是,我郑重其事地说“强哥,我想回家!”
李强见我说得真诚,长叹一声,“明天回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再决定这个家到底回不回。”
我当天晚上就开始收拾行李了,再全面的检查,也不能查出一个正常人的毛病来,我知道我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我不但要回家割稻子,还要爬树摘柿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