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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黑天鹅:如何应对不可预知的未来》

读书《黑天鹅:如何应对不可预知的未来》

作者: winlinvip | 来源:发表于2021-03-09 10:45 被阅读0次

The Black Swan

这本书很有名,和《反脆弱》是一个作者,“黑天鹅”也成了一个稳定性和故障时经常听到的名词,大量的故障,都是由想不到的意料之外的问题引起的,这就是随时可能冒出来的“黑天鹅事件”。

我个人的读书反思如下:

我们在一个复杂和多变的极端斯坦的世界,却习惯于简洁模式和因果逻辑,而证实谬误掩盖了无法证实而只容易证伪,更喜欢在叙述谬误下讲生动的故事,人类天生肤浅却浑然不知。

第一章:自我欺骗的人类

人类以分类和边界来简化世界,这正是黑天鹅的孵化器。

一些资料表示,人们盲目预测战争时间。黎巴嫩战争中,小时候大人们会不断告诉我,这张战争只会持续“几天”,实际上却持续了17年。大约30年前,巴勒斯坦夫人逃亡到黎巴嫩时,他们认为是权宜之计,而60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能回家。而当新的战争来临,再问这些逃亡的人时,他们会认为“这里的情况不一样和之前不一样”。1978年伊朗的难民逃亡巴黎和伦敦时,他们以为只是短暂离开,结果20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能返乡。这些盲目的预测,一部分是幻想,一部分是人们确信自己了解正在发生什么,实际上他们完全没有预测到,只是当时超出预测的事情,在事后看起来比较合理而已。

二战时有个记者写了本《二战柏林日记》,记录了当时的亲身经历,和历史书不同这是事前的记录,而不是历史书上的事后撰写。可以看到当时法国人相信希特勒只是暂时的敌人,所以他们没有好好准备并且很快投降了,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是一场浩劫。我们一般觉得经历二战的人们会预感到要出大事了,然而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历史在事后看起来更有条理,也有各种理论来分析历史和预示未来,比如黑格尔、马克思、阿隆、费希特等,这些事后分析让历史看起来更能理解和预测。

我祖父是黎巴嫩国防部长,后来是副总理,尽管他在那样的职位也似乎不比他的司机更能看清将发生什么。掌握大量信息和知识的精英并不比普通人更能预测,不过普通人知道自己不是专家,而精英则认为自己比普通人知道更多而已。

过去地中海和非地中海之间被画上分界线,也就是橄榄油和黄油之间,在70年代它变成了欧洲和非欧洲之间的分界线。如果选100名有独立思想的记者,你将会得到100种不同的观点,但如果让他们因循守旧的方式进行报道,观点多样性就会降低,他们会趋于相同的观点,比如他们喜欢提到“喧嚣的80年代”和“90年代的互联网泡沫”,似乎80年代有些尤其独特的东西,而且对90年代似乎有达成了一致的解释。分类将复杂问题简化,它降低了复杂性,它也是黑天鹅的孵化器。对现实世界的简化,可能会造成爆炸性的后果,因为它不考虑不确定性的来源,它使我们错误的理解世界的构成。分类对人类来说是必要的,如果它变成绝对化,无法修改边界并忽视了模糊地带,这就是一种病态了。

在软件中,分类(Class)和对象(Object)是OOAD的重要思想,也是面向对象与面向过程的重要差别,在分类基础上构建复杂系统总是有效的,同时也随着系统边界的扩展和模糊,也存在类爆炸、类过期和分类模糊的地方。

黑色星期一,1987年10月19日,金融史上最大的灾难,历史上最大的崩盘,我当时在投资银行担任经济学家。我在公园大道遇见一位同事,正当我要与他交谈时,一名焦虑的妇女不顾一切的打断我们的对话“Hi,你们两个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这一整天我看到交易室有人在哭,震惊的人们像探照灯下的兔子一样乱跑,路边的人们看上去茫然无措。回家后,我的表兄告诉我他的邻居自杀了,从高层公寓跳了下去。我永远记得吉米在看到自己的净资产灰灰湮灭时,不断半开玩笑的乞求屏幕上的价格不要在变动。我是数理金融学专家和交易员,数理金融是将数学模型应用于金融,不过我研究这些模型的缺陷和局限,寻找让它失效的边界,我确信没有人能预测市场价格,只不过其他人不知道这点而已,或者说他们不知道自己承担的巨大风险。

1987年10月19日,华尔街爆发了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崩盘事件。6.5小时之内,纽约股指损失5000亿美元,其价值相当于美国全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8。伦敦、法兰克福、东京、悉尼、香港、新加坡等地股市均受到强烈冲击,股票跌幅多达10%以上。许多百万富翁一夜之间沦为贫民,数以千计的人精神崩溃,跳楼自杀。这一天被金融界称为“黑色星期一”,《纽约时报》称其为“华尔街历史上最坏的日子”。

我越来越确信自己“是正确的”,预测和寻找发生边界之外的“黑天鹅事件”,在现有边界之外我们的理解不再正确,自然“不可思议”的事件也是合理的。我决定不在把时间花在追求物质财富上,我看到很多高收入的人变得更加谄媚,他们越来越依赖自己的雇主,也更加痴迷赚更多的钱,他们对某个雇主或就业产生理智和情感的依赖;每密集工作3年我就休息1年,为了弥补我在科学和哲学上落下的空白;为了提炼我的思想,我成为了一个闲人,懒洋洋的坐在咖啡馆,睡到自然醒,贪婪的阅读,而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什么。我要在黑天鹅思想的基础上构建一套完整的科学体系。

第二章:出版业中的黑天鹅

备注:内容太少,省略。

第三章:极端斯坦与平均斯坦

极端斯坦中特例对整体影响很大,容易产生黑天鹅。

有些职业的收入收到时间和客户的限制,比如牙医服务客户的数量总是有限的,比如快餐店每来一个客人都要专门做一份食物,这种职业的收入可能会有变化,但不可能一天的变化超过余生的收入,他的收入取决于你的努力,你不可能一夜之间从失败者变成成功者,当然也不可能变成失败者。还有一些职业的收入是不需要额外的努力,它会自然成十倍和百倍增长,比如电影演员拍摄的电影,一个人看和一百万人看他不用额外的努力,买100股股票和100万股股票的工作差别不大,《哈利波特》的作者不必在每次有人想读这本书时都写一遍。前一种职业中,大家都是平均值差别不大;在后一种职业中,要么是巨人要么是侏儒,或者说大部分是侏儒只有少数是巨人。

留声机发明前,大歌剧家和镇上的小演员无法记录他的演唱,因此每次演出都要亲自出席,就像每次理发必须要有理发师一样,这时候虽然有不均匀但还是非常有限的不均匀。留声机发明后带来了巨大的不公平,我宁愿花10美元买已经逝去的歌星的CD,也不会花9美元听一个又天赋的音乐学院的毕业生演唱,尽管有可能他的演唱水平也很不错。这种不公平并不是由于技术的变革造成的,而是在我们进化的DNA中,不管是运气还是生存优势获得的胜利的DNA会自我复制,就像畅销书或流行音乐一样盛行,其他DNA则会消失。而文字的发明造成了生活的巨大转变,人们可以存储并复制信息,特别是印刷机的发明则加剧了这个进程,使得信息的跨国传播成为可能,最终引发了赢家通吃的生存法则。

平均斯坦是指特定事件的影响很小,只有群体影响才大。如果考虑人的体重,最重的人可能不会超过平均体重的3倍,如果随机挑选1万人,那么这个最重的人对整体的影响就可以忽略不计,最重的体重虽然令人吃惊,但是对整体而言微不足道。一般一个人每年摄入的体重是80万卡路里,一个人每天摄入的卡路里不会对这个值有多大影响,就算是打算吃死也影响不了多少。在平均斯坦中,不可能出现体重几亿吨的人,或者身高几千米的人,这是不可能出现的。

极端斯坦是指不平均的个体能对整体产生不成比例的影响。考虑体育场中的1000人的净资产大约几百万美元,如果再把盖茨加进来,那么其他人只是盖茨的零头,盖茨占了总资产的99.9%,如果换算成体重那么盖茨是4000万斤。再考虑图书馆中的作者的图书销量,挑选1000名作家大约销量几百万册,如果把《哈利波特》作者加进去,《哈利波特》销量已经达到了数亿册,这立刻使其他的作家成为侏儒。

体重、身高、摄入的卡路里都是平均斯坦,而社会则是极端斯坦,社会是信息化的而不是物理化的。在现代技术发展之前,战争也是平均斯坦,一个人能杀的人始终是有限的,而现在有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需要一个人一个按钮,就能杀光上百万的人。而黑天鹅事件的影响也是类似,极端斯坦能够制造并且制造例如很多黑天鹅,因为少数事件已经可以对历史产生巨大的影响。再看知识和认知,在平均斯坦中只要少量的样本就可以知道所需要知道的一切,只需要测量随机100个人的身高,就能对地球上的人的身高有了大概的了解。而在极端斯坦中,随机的样本根本没有意义,现有的数据提供给你的信息不足以对整体有了解,有些你没有发现的数据非常极端甚至达到了未知的程度。

平均斯坦包括身高、体重、卡路里摄入、小餐馆的收入、车祸、死亡率、智商;极端斯坦的例子包括财富、收入、图书销量、知名度、Google搜索量、城市人口、词汇使用率、语言的使用人数、地震的损失、战争死亡人数、恐怖事件死亡人数、行星大小、公司规模、股票持有量、金融市场、商品价格、经济数据。极端斯坦的例子比平均斯坦的例子多太多了。参考下表的对比:

[站外图片上传中...(image-141b29-1615257901230)]

虽然大部分黑天鹅现象发生在极端斯坦,但这只是一种近似概括不应该过度简化。极端斯坦也并不全部是黑天鹅,有些事件极少发生很有影响但是是可以理解和预测;平均斯坦也可能会出现黑天鹅,你以为它是确定的,实际上忽略了其中的随机性。大部分黑天鹅事件来自一种“过滤性”的缺陷。

第四章:10001天——如何避免成为失败者

避免成为失败者,知识是无关痛痒或虚假的或危险的误导。

罗素曾举过一个关于意外的例子,火鸡问题:想象一只火鸡,每天都有人喂食它,每次喂食都让火鸡坚信了人类的友善,感恩节前的星期三下午,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在了它的身上,从而导致了一次信念的转变。火鸡问题可以概括为“喂你的那只手,也可能是拧断你脖子的那只手”。这就是反向学习,学习到的不是没有价值而是负价值,也就是它是从观察中学习,就像我们习惯的那样,随着友善喂食次数的增多,它的信心也增加了,虽然被屠杀的危险越来越近,它却感到越来越安全,当危险最大时安全感却达到最大值。

[站外图片上传中...(image-d2b666-1615257901230)]

火鸡的第1001天,某件事情的1000天的历史信息,在预测接下来的1001天的趋势时不会有任何作用。

这种从过去的信息预测未来的天真在所有事情中都存在。看下一个著名船长的观点,他表达了他过去对于航海的经验总结:

根据我所有的经验,我没有遇到任何......值得一提的事故。我在整个海上生涯中只见过一次遇险的船只,从未见过失事船只,从未处于失事的危险中,也从未陷入任何有可能演化为灾难的险境。

5年后,这名船长的船沉没了,成为历史上被提起次数最多的沉船事故,他就是泰坦尼克号的船长。

从火鸡角度来看,第1001天没有喂食是黑天鹅事件,这是它意料之外的;而从屠宰者角度看不是,因为这不是他意料之外的;可以看到黑天鹅事件是笨人的问题,或者说它与你的预期有关。黑天鹅事件也不一定就是瞬间的意外,比如计算机对社会带来的巨大影响,对我们的日常生活的渗透则没有那么快,看待事物应该以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时间尺度衡量,地震可能持续是以分钟计算,恐怖袭击持续是以小时计算,而历史和技术发展则是以十年计算。一般正面的黑天鹅事件需要的时间更长,而负面的黑天鹅事件发展很迅速——毁灭比缔造要容易和迅速得多。

黑天鹅问题很早就有哲学研究,怀疑主义者拜耳、休谟和伽扎里、经验主义者恩披里克都有涉及这个问题,但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却抛弃了这些思想,因为他无法运用它们。而我则相反,我要用在生活中有影响的事情上保持怀疑主义,我关心的是我做决策时不要当一只火鸡,高风险意识不是教大家不敢过马路,而是不要闭着眼睛过马路。我们活在极端斯坦中,只关注从已观察到的事物中挑选出来的部分,用那些符合我们偏好的故事欺骗自己,我们只关注一些明确定义的不确定现象。

第五章:证实谬误,不能只靠过去的经验判断

证实谬误,负面“证伪”比正面“自证”更能接近真相。

人类对微小错误有免疫力,我们对于语言的理解的推理机制不适用于复杂的环境,比如原始社会中“大部分杀手是野生动物”和”大部分野生动物是杀手“没有区别,我们不擅长分辨微秒的语义变化。我从未说过保守主义者同样很愚蠢,我实际上说的是愚蠢的人通常很保守。这个问题由来已久,如果你告诉人们成功的秘诀不不总在于技能,那么人们会认为你在说成功不是靠技能而是靠运气。

洞察力具有领域性,思维模式和直觉取决于事物的背景。我们对一则信息的反应不是根据它的逻辑特性,而是根据它的领域和背景,教室是一种领域,所以很多聪明的学生从教室走出来就显得很愚蠢。有些问题我们能够在实际应用中理解,却不能在课本中理解;有些问题更容易在课本中理解,却不能在实际应用中理解。在对癌症诊断时尤其明显,医生只能通过扫描样本来判断是否有癌症,通过样本来判断其他没有检查的部分,本来就存在很大的谬误;医生只能说“证据显示没有癌症”,而不能证实“你没有癌症了”;只能证实没有觉察,不能证实没有发生。

我们可以通过负面例子而不是正面证据接近真相。生活的微秒在于不需要成为彻底的怀疑主义者,不必怀疑一切,只要成为半怀疑主义者,对事情的某一个方面感兴趣就可以;有时候我们并不需要大量的信息,而少量的信息就有非凡的意义,1000天并不能证明你是正确的,只要1天就能证明你是错误的。卡尔·波普尔是现代哲学集大成的人物,他的作品主要是为大众写的通俗易懂,他引入了猜想和反驳的方法:提供一个大胆的猜想,然后尝试寻找证明猜想错误的事例。在“证实偏差”下,人总是倾向于证明自己是对的,总是顽固的试图证明自己所认为的东西。而象棋大师一般寻找的是证伪性的走法,而新手则是寻找确认性的走法,就像索罗斯每次金融赌博总是寻找证明他最初看法错误的例子。这大概是真正的自信:寻找自身和观点的缺点,冷眼看世界而不需要找理由满足自我膨胀的欲望。

第六章:叙述谬误

叙述谬误,习惯于模式和因果,讲故事左右了判断。

我们喜欢故事,喜欢总结,喜欢简化,喜欢减少事情的影响因素,这导致叙述谬误,因为我们习惯于过度解释,偏好简洁的故事,而不是原始真相,这严重扭曲了我们对于世界的思维反应,在黑天鹅事件上尤为严重。叙述谬误指我们在观察一系列事实时,一定会编造理由,或者强加逻辑关系;对于事实的解释和事实混在一起,使得事实变得更加容易被记住,更符合道理,显得我们对事物有了合理的更深刻的理解。

裂脑人的左脑和右脑没有联系,如果诱使病人做出一个动作比如指天花板,如果问左脑为什么这么做,左脑一定会提供某种解释,比如“我指天花板是因为我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但如果问右脑会干脆告诉你“不知道”。左脑倾向于看到某种模式,比如语言实际上可能是某种模式,比如森林;而右脑看到事实,比如树。多巴胺能平复情绪,增强模式辨别能力,降低人的怀疑的态度,更容易接受各种风潮,比如迷信、经济学和塔罗纸牌。大脑对信息的获得、存储和提取都是有代价的,脑细胞个数不是限制而是限制于索引,压缩对于信息非常关键,对于10万字随机的书我们还是需要记住10万字,而对于冗余的信息和模式的识别和总结,我们只需要记住很少的信息,找到了逻辑和规律我们就不用记住所有的信息。我们十分苛求规律和简化,这样才能进入我们的头脑,越概括随机性就越小,这也是我们认为世界的随机性比实际的要小。

叙述虽然加了信息,但是却降低了整体复杂度。比如“国王死了,王后也死了”,对比下“国王死了,王后也死于悲伤”,后者实际上更为轻松就可以记住,因为只有一条信息了而不是两条,就可以把它告诉别人,这就是叙述性故事情节的力量,它符合我们的思维习惯。我们对叙述的偏好,寻找因果关系的执着,都是为了降低复杂性,这使得我们在回忆时忘掉没有因果关系的事情,对事件的顺序随意组合让它看起来更合理,这就是历史在事后更可以被解释。

记忆并非不变,每个信息都会和之前的信息上直接改写,每次回忆都会改写一次故事,你记住的是你最后一次会议的事件;特别对于根据后来的信息而变得有道理的部分,我们记得尤其深刻。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们有太多方式解释过去的事件,考虑下疯子的行为,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会罗列最微小的细节,编造一个关于为什么他正遭遇阴谋暗算的精彩故事,而且绝对符合逻辑。如果有10个疯子处于同一个错觉下,那么这10个人能对同一个事件提供10个完全不同的,但十分合理的解释。想想语文考试中概括中心思想,解释作者的某段话,都是无稽之谈。

叙述谬误导致我们认为过去的事情更具有可预测性,更少的随机性,那么我们可以运用这种谬误治疗某些因为随机性带来的痛苦,这就是叙述谬误疗法。如果发生了某种不愉快的事情,比如你造成了别人的伤害,比如你造成了你车上的乘客的伤害,会有一个想法困扰着你,比如你如果没有晚起3分钟,比如你少闯一次黄灯,你或许可以避免这次车祸,伤害别人不是你的本意,但是你会陷入自责和悔恨。这种由随机事件带来的持续痛苦,刻意避免只会带来反作用,更好的办法是看到事件不可避免的地方,看到它必然会发生的,你对于不可避免的事情的自责会减轻。

叙述谬误会扰乱我们对事件的预测,考虑以下两个事件的概率:

  1. 中国某处发生大洪水,导致1000人死亡。
  2. 四川省发生地震,导致大洪水,1000人死亡。

以及下面的例子,哪个更容易发生:

  1. 乔伊似乎快乐的结婚了。他杀了他的妻子。
  2. 乔伊似乎快乐的结婚了。他为了得到妻子的遗产而杀了她。

突然看上去第二个事件总是更有可能发生,而这是完全的逻辑错误,因为第一个事件是包含第二个事件的,第二个事件发生时总是会发生第一个事件。这些都会导致我们错误决策,这也会导致我们担心的黑天鹅事件并不是真的会发生的黑天鹅事件。我们更容易担心叙述中的黑天鹅,发生了很大影响或者在电视上看到的黑天鹅现象,而对于无人提及的黑天鹅可能不会关注,因为它不符合常理,在公共场合谈论它们会觉得很羞愧。

70年代意大利一个小孩掉进了一口井中,救援队无法把他救上来,这个孩子就在井底无助的哭。整个意大利都在关注他的命运,他的大幅照片被刊登在报纸上,你不可能不关注到他的状况,小孩的哭声给救援队和记者们造成了强烈的负罪感。这时黎巴嫩正在如火如荼的内战,一片混乱之中黎巴嫩人的注意力也被这孩子的命运所吸引,但人们正死于战争,市民受到汽车炸弹的威胁,当他得救时整个城市都舒了一口气。一个人的死亡是悲剧,而100万黎巴嫩人战死只是统计学意义上的说法,我们对人为毁灭比自然的毁灭更感到痛苦。

一个死于骑摩托车的亲戚,比大量的统计数据分析更能影响你对摩托车的态度。你可以毫不费力的在网络上看到事故统计数据,但它们进入你的大脑并不容易。我们逍遥的骑着摩托车,因为我周围的人最近没有遭受事故,虽然我们在逻辑上了解这个问题,但是我没办法根据逻辑行事。

我们在认知上一般有两种模式,经验模式和认知模式。经验模式下凭的是我们的自觉,是快速而粗糙的,是高度情绪化的,以很快的速度发挥着很大的作用;当你看到一个模糊的老虎的照片,还没来得及仔细辨认就拔腿就跑了,有时候你没有看到蛇但已经感到恐惧,情绪对于危险的反应很早而且很快。认知模式就是我们的思考,它是费力而且缓慢的,渐进而且有自我意识,你可以看到推理的推进,它犯的错误比经验模式少,因为你知道结果而且可以返回来思考和修正。我们大部分的推理错误来自经验模式,因为我们的反应是不经过思考和反省的,而经验模式的特点就是我们对它的使用是无意识的。我们主要的问题就是不使用认知模式,或者说只有在修长假时才使用它,而且经常我们干脆就忘记使用它。

避免叙述谬误可以强调实验而非故事,体验而非历史,知识而非理论;我们可以大胆猜测,或者是实验的结果,但是要避免讲故事。另外一个避免叙述错误的办法,是可以预测并记录结果。当然,可以在传递正确信息时运用叙述的说服力,讲故事。

第七章:活在希望的小屋

习惯于可见和稳定的线性成果,需要尊严和尊重。

社会的奖励机制是基于正常现象的假象,荷尔蒙的奖励机制也需要我们提供可见和稳定的成绩,它认为世界是稳定和规矩的。在创新领域没有新发现实际上是非常有价值的,因为它是发现过程的一部分,而且让你知道不去看什么,其他研究者知道你的结果后,将避免做你的那个实验。你从事一个不会立即或稳定的取得成果的项目,而你周围的人在从事能够立即或稳定地取得成果的项目;很多行业都存在成功过于集中的情况,你要么获得大笔奖励,要么什么也得不到。这样周围的亲戚和朋友看起来,他们好像白痴,几乎过去的一年都被浪费了,甚至一辈子都是这种状态。

我们的直觉是无法做出非线性反应的,原始环境中过程和结果紧密相关,渴了喝水就会满足,建造房子时工作能够带来可见的稳定的成果,所以你的情绪能获得持续的可见的反馈和支撑。当我们收集信息和学习知识时,也倾向于受到生物性的指引,而现在重要的东西往往乏味而无情无法给我们稳定的反馈,现实中无法获得令人满意的、线性的正面进展,你可能花一年思考一个问题却什么也没有收获,然而只要你不对这种徒劳无功的状况感到失望而放弃,某种成果就会冒出来;你可能每天打网球都没有什么进步,突然你能够打败职业选手了;你的小孩看起上去没有学习障碍,但他似乎不想说话,然后你的孩子突然开始写出漂亮的句子。线性进展不是常规的现实情况。

从事“成功集中”的职业的人在等待黑天鹅的发生,而这一天通畅永远都不会来,当然这能让他不去想生活的琐碎,因为他在想更大更好的东西;这不意味着他能避免其他痛苦,比如收到轻蔑,经常感到或被迫感到羞耻,“你辜负了那些对你有高度期望的人”,这些类似的话更增加了负罪感;这造成了等级问题、体面的丧失和靠近底层的羞耻感。我们的祖先都能明白这个道理:我们最大的财富是别人的尊敬。

10年时间头几年什么也没有最后一年赚100万,或者第一年赚100万后面10年什么也没有,这都比不上每年赚10万的幸福感;对于大笔的奖励我们的幸福感会很快饱和,年终奖和加薪不会持续几天的。实际上,幸福感更多决定于正面情绪的次数,而不是强度;也就是说,好消息就是好消息,究竟有多好其实不重要。所以如果要过快乐的生活,应该尽可能的平均分配这些小的“积极影响”,大量的好消息比一个非常好的好消息更令人感到幸福。反之不幸感则相反,短期经历全部痛苦,胜过很长时间里分散这些痛苦,即长痛不如短痛。

有人能超越痛苦和快乐的不对称,置身事外而靠希望活着。《鞑靼人的沙漠》中德罗戈有大好的前途,刚从军事院校毕业得到初级军官军衔,他最开始的4年被派到一个偏远的军事基地——巴夏尼要塞守卫国家,防止鞑靼人从沙漠入侵。要塞周围一片荒芜,没有任何他这个年纪的人向往的繁华,德罗戈想,他在这个哨所的服务只是暂时的。他找到了一个门路,4个月后就可以调职,然而在最后一刻,德罗戈透过医务室的窗子看了一眼沙漠,他决定待下去:要塞墙壁和寂静的风景中的某种东西吸引了他,要塞的美丽、对入侵者的等待、和鞑靼人来一场大战成了他生存的唯一理由,要塞整个气氛都充满了期待,他一直盯着地平线,等待敌人袭击这样的大事。他如此专注,以至于偶然把沙漠边缘出现的小动物都当成了敌人来袭。德罗戈一直在等待中守卫要塞,一再推迟开始新的城市成活;35年的纯粹期待,只是为了一个想法,就是某天袭击者会翻阅山峰来到这里,使他一战成名。在结尾,德罗戈一生都在苦苦等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而他却在一个路边的小酒馆垂死。他错过了。

你没想到发生的事,确实你非常希望发生的事。德罗戈一生都在等待大事件的发生,为之做出牺牲,拒绝平庸道路,拒绝安慰奖。请注意在德罗戈的社会关系中不存在有稳定成果的妹夫,他很有幸与有相同目标的人在一起,而不受外部社会关系的干扰。我们是活在一定范围内的动物,只对近邻感兴趣,而不管远离我们的人是否把我们当白痴,那些智者也不会在电梯里遇到他们,也不会有眼神交流,有时我们的这种肤浅也有好处。显然我们需要别人,尤其是对尊严和尊重的需要,历史上几乎没有人在没有同代人的承认下做出了不起的成就,但我们有选择伙伴的自由。我们可以看到有些学派在偶然形成,并做出了无人知晓的非凡工作,比如斯多葛学派、学院怀疑主义、犬儒主义、超现实主义、达达主义、无政府主义,学派使得有非凡思想的人找到同伴,并为他们创造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小环境,这群人可以共同自我放逐,这胜过被孤身放逐。

如果把世界分成两类:有的人就像火鸡,面临巨大的灾难却不知情;有的人正好相反,他们等待着让别人大吃一惊的黑天鹅事件的发生。每天持续少量的不良情绪造成的长期压力,会对海马体造成严重损伤,发生不可逆转的萎缩;与人们看法相反,那些看上去无害的紧张性刺激并不会使你变得坚强,反而会部分丧失自我。

第八章:永不消失的运气——沉默的证据

沉默的证据,幸存削弱了对幸存的理解,造成偏差。

西塞罗讲过一个故事:有人把一幅画给一个无神论者看,画上画着一群正在祈祷的拜神者,他们在随后的沉船事故中幸存了下来,这预示着祈祷能保护人们不被淹死,无神论者问:那些祈祷后被淹死的人在哪里?淹死的拜神者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无法从海底爬出来宣传他们的经历。这能欺骗那些粗心大意的人相信奇迹。这种情况就是沉默的证据,这存在于所有领域收集证据的方式中,这导致我们看到的事物和真实存在的事物之间存在偏差,这种偏差延伸到了人们对思想胜利的解释。沉默的证据掩盖了事件的随机性,尤其是黑天鹅事件的随机性。

巴尔扎克在《幻灭》中完整的概括了沉默的证据。吕西安是一名贫穷的外省天才,满怀憧憬的来到巴黎去开始文学生涯,据说他很有才华,实际上是他自己半贵族的环境让他自己相信自己是天才,实际上很难知道是因为他长得帅,还是因为有文才,还是没有啥原因,他逐渐变得有名气了。成功的降临具有讽刺意味,它是阴谋与推销的产物,或者是某种完全不相干的原因突然带来的运气的产物。最初吕西安被退回的手稿,在他逐渐变得有名气后,被另一个没有读过它的出版商接受了!作品本身对于成功来说成了次要因素。

对成功者的研究都是挑选一群成功人士,有漂亮头衔和令人羡慕的职务的人,然后研究出他们的共同点:勇气、冒险精神、乐观等,然后推断这些特点能帮助你成功,如果你看CEO的演讲也是同样的内容。如果看下失败者的情况,当然很难获取相关资料,因为失败者不会出回忆录,实际上失败者的共同点也是:勇气、冒险精神、乐观等,和那些成功的百万富翁是一样的。或许他们的主要差别就是在于运气。

赌徒相信初学者几乎总是有运气,“后来运气慢慢变差,但刚开始赌的时候是走运的”,而且研究者也证实赌徒确实开始有赌运,股市也是一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都应该当一段时间初学者赌徒,然后洗手不干呢?当然不是了,这一样还是错觉:刚开始赌博的人要么是走运的,要么是不走运的,实际上更多的人不会走运,但走运的人会继续赌博,不走运的会停止赌博,不走运的就会在样本中消失,所以继续赌博的人会记得自己曾经是走运的初学者。

一般运动员的身材,跑步运动员很瘦,自行车运动员屁股有点大,举重运动员有点中心不稳而且身体粗壮。这并不是这项运动让运动员变成这样的,只是这个身材正好在这个运动中有优势,基因的差异让每个人有特定的身材,那些长成游泳运动员身材的人能成为更好的游泳运动员,如果他们去举重他们也是一样的身材,而不会变成举重运动员的身材。

沉默的证据能导致最严重的后果,表现为稳定的假象,这种偏差降低了我们对风险的实际危险性。你曾遭受严重威胁,但你幸存下来了,你在事后会低估情况的实际危险性。卡萨诺瓦是一个冒险家,一个极端聪明人,一个诱骗女性的高手,他有个显著的品质:总是很走运,坏运气不沾身。卡萨诺瓦虽然是个骗子,但是却以学者自诩,他撰写的《我的一生》描写的大量扭转运势的例子,每次遇到麻烦时,他的幸运星就会把他拉出困境。当他的境况变坏时,一只无形的手会让它变好,这使他相信摆脱逆境是他的一种本能,他会在绝境中遇到帮他度过难关的人,一个他没有背叛过的新的资助人,或者一个足够慷慨而又健忘地忘记了他的背叛的人,那么是命运和上帝选择了卡萨诺瓦吗?不一定,地球上形形色色的冒险家,许多人在偶然的打击下就失败了,少数人一次次东山再起,幸存下来的冒险家会认为自己是不可摧毁的,我们只是没有听到那些背运的冒险家的故事而已。

每次创业都是一次冒险,我们似乎都有冒险的基因,盲目的承担风险,对结果的多变性毫无意识。实际上经济增长正是来自这种冒险。我并非否定冒险,而是反对模式化的冒险。我们冒险通常不是出于自信,而是出于无知和对不确定性的无视。我们碰巧幸存下来,不意味着我们要继续冒同样的风险,你应该变得更加保守,珍惜通过运气获得的东西,而不是继续冒同样的风险。

教育系统最大的问题在于强迫学生把原因从相关问题中分离出来,教育学生们对不判断和说“我不知道”感到羞耻。为什么“冷战”结束?为什么波斯人输掉了萨拉米斯战役?为什么汉尼拔后来被打败了?每个问题中我们都设定了一个条件:幸存,在幸存的条件下,人们不可能从过程中读出那么多的信息。我们应该学会求助于随机性,随机性是我们不了解的东西,求助于随机性就是承认无知。教育养成了我们的坏习惯,以至于报纸需要在文字中塞满因果关系才能让你愿意看,我们应该谨慎的使用“所以”这个词,努力只有在实验而非事后分析才使用这个词。并不是说历史不存在因果关系,而只是说因果关系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应该对“所以”保持怀疑态度,并小心对待它,特别是你怀疑存在沉默的证据时。

第九章:游戏谬误,愚人的不确定性

游戏谬误,考试和游戏的简化,和现实生活完全不同。

你有没有奇怪过,为什么那么多在校成绩好的人最后一事无成,而学业落后的人却在赚大钱、买砖石,甚至获得某个真正学科比如医学的诺贝尔奖?有些或许是出于运气,但学校知识的简化与反启蒙特性阻碍了人们对现实生活的理解。学业很好的人,习惯于在条条框框中思考,而且是别人给的条条框框;愚人指按照条条框框思考的人。愚人的思维是封闭的,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面临的不确定性与考试和游戏中遇到的简化没有任何相同之处,这种叫做游戏谬误。

美国国防部智库举办过一次头脑风暴会议,智库聚集了一群无政治背景的人,他们在各种学科从事不确定性研究。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军人在条条框框之外思考,而且没有反省式的恐惧。会议结束后,我意识到只有军人会以真正的、内省的诚实对待随机性。对许多人来讲,成功的国防政策是在不要战争的情况下消除危险。国防人员想要了解风险认识论。

赌场和不确定性没有关系,赌场面临的风险在赌场之外微不足道,对赌场的研究很难推广。赌场是被简化和驯养的不确定性,它的概率符合高斯分布。而在实际生活中是不知道概率的,你需要去发现它们,不确定性的来源是不确定的。赌场是实验室的玩意儿,概率论在赌场能发生作用,在现实中概率论也没有作用。概率的概率从头到尾都是是模糊的,它并不是一种工具,人们现在用它了炫耀和制造确定性的假象。

赌场不用担心特别走运的赌徒,它主要的风险在于防止人们作弊,以及防止下过大赌注的“大赌客人”,小赌注的输赢都微不足道,这使得赌场的总体情况非常稳定。赌场有完备的监控设备避免人们作弊,简直和电影007中的差不多,然而赌场实际上发生过的最大的损失却是:

  • 一名表演者在表演中被老虎咬伤,损失了1亿美元。这老虎是表演者饲养的,甚至在他房间里睡觉。直到出事前,没有人会想到老虎会攻击它的主人。赌场考虑到了各种情况,包括老虎跳入人群,但没人想过如何防止它袭击它的主人。
  • 一个承包人修建赌场酒店建筑时受伤,对于提供给他的安置方案非常不满,以至于视图炸掉赌场。他计划将炸药放在地下室的周围,当然他的企图被挫败了。
  • 赌场必须向税务部门填一种特殊的表单,上报每名赌徒的收入。然而负责邮寄表单的人由于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把它们藏在了桌下的箱子里,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年,谁也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这种做法确实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然而逃税是严重违法,赌场差点因为这个失去执照,最后交了一笔巨额罚款了事。

赌场把数亿美元花在赌博理论高科技监控设备上,但风险却来自于他们考虑范围之外。

第一部分总结:极端斯坦和黑天鹅现象

美化和简化的东西天生容易被看见。

美化和简化的东西天生容易被看见。看不见的容易被忽视,这是沉默的证据。喜欢已知的问题,喜欢证实。最喜欢的是故事。

我们不愿意理解抽象的东西,我们需要具体背景。随机性和不确定性是抽象的事物。我们天生肤浅,却浑然不知。

我们在决策上比我们想象的要原始。要避免使用启发和情绪性的决策,学会判别情感和现实事实之间的差别。放弃对现实复杂世界的”更深的了解“。远离公共信息和叙述谬误。

在确定性问题上,注意力集中会解决问题。而在不确定世界中,集中会变成预测问题。预测未来,而非叙述讲故事,是真正的检验我们对世界的理解。

第十章:预测之耻

预测之耻,真的智者是知道无法预测的人。

悉尼歌剧院是享受精致生活的好地方,许多人在剧院的平台上俯瞰海滩。而悉尼歌剧院实际上是人类预测失败的纪念碑,它显示了人类预测、计划和把握未来知识的失败,我们对未来整体上的低估。歌剧院原计划造价700万澳元1963年交付,实际上1973年才开放,花费1.04亿澳元,延期了10年,超出预算14.8倍。我们知道的当然很多,但我们总是觉得自己知道的比实际的多一点,这种认知自大有时会造成麻烦。

我们高估自己的知识,低估不确定性,低估未知事物的范围。这种认知的扭曲不仅仅限于知识领域,几乎所有与未来相关的决策都受到它的影响。比如离婚率目前在1/3~1/2,而当每个人结婚时却都认为“我们不会离婚”,因为“我们相处得很好”,好像其他结婚而离婚的人一开始就相处不好似的。

实际上意外会被错误估计,意外不只是被低估,还被错误估计。少部分事件会被严重高估,特别是感性画面出现,会过于关注某些小概率事件,这是保险赚钱的原因。大部分事件会被严重低估,比如十年一遇的事,会被估计成百年一遇。事件发生的概率越小,我们的估计错误就越严重。

把一张消火栓模糊的图片,模糊到他们无法辨认出这是消火栓,给两组人看。一组人分10次逐步提高清晰度,另外一组分5次提高清晰度。分5次的那组更容易辨认出消火栓,而10次的那组却更容易出错,提供的信息越多,就会形成过多的假设,信息越多越容易关注到噪点,会把噪点错当成真实信息,容易提前形成观点。而由于人类的证实偏差和信念坚持偏差,不容易改变已有观点,我们会把思想当做财产,所以很难舍弃它们。在早期形成错误观点的人,即使后面的信息更有效更明显,也很难改变最初的判断。

有些学科会有真正的专家,你愿意让报纸的记者,还是脑外科医生为你做脑部手术?相对确定的领域会有真正的专家,比如宇航员、飞行员、象棋大师、物理学家、会计师、图像分析员;总是在变化和不确定的事物往往没有专家,基于不可重复的过去而预测未来相关通常没有专家,比如证券商、心理医生、法官、顾问、人事官员、经济学家、金融学教授、政治科学家、个人金融咨询师等。专家就是一群习惯“筛选”的思维狭隘的人,在筛选不导致错误的情况下,由于影响很小,所以专家会表现不错。专家的问题在于他们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知识的缺乏和你掌握的知识的错觉是一起的。

我们在随机性上容易犯不对称错误,我们把成功归于能力,把失败归于控制之外的事物比如随机性。对好结果我们感到有功劳,对坏结果却不感到有责任。我们感到自己和其他同样的人不同,比如之前对离婚的判断,以及家庭会对未来进行筛选性假设,把自己锁在牢固的房产中,以为会在那里生活一辈子,而不知道人们过稳定生活的记录很糟糕。我们是极为漂泊不定的,比计划的不稳定得多。或者想想多少瘾君子是在一开始就打算长期吸毒的。

在伊索寓言中,刺猬只知道一件事,而狐狸知道许多事情,生活中需要这两类人。许多预测错误来自刺猬,它们在观念上只倾向于一个低概率而影响巨大的事件,从而落入叙述谬误的陷阱,被一个可能的结果蒙蔽,而无法想象别的结果。由于叙述谬误,我们更容易理解刺猬,他们的观点听起来不错。我希望人们称为思想开放的狐狸。我在11年9月11日前一周出版的《黑天鹅的世界》中提到一架飞机撞入我的办公楼的可能性,人们认为我预测了911事件。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巧合而已,我没有预测,我不可能预测。

2004年1月,政府预测25年后石油价格是27美元每桶,半年后油价就变成了50多美元,他们不得不将25年后的预测改成54美元,而实际上现在的油价是79美元。他们没有想过,他们的预测如此显著的存在错误,因此再进行第二次预测完全是没有意义的,应该反省预测这个事情本身,他们没有想过一种叫做错误率的事情。即使你认同某项预测,也必须考虑现实中严重偏离这一预测的可能性,即错误率。人们说智者能预测未来,或者真正的智者是那些知道自己不能预测未来的人。

第十一章:怎样寻找鸟粪

我们制造玩具,有些玩具改变了世界。

现在的一切几乎都是偶然的产物,发现的经典模式是这样的:你寻找你知道的东西(比如到达印度的新方法),结果发现了一个你不知道的东西(美洲)。也就是说,你发现了你之前没有要寻找的东西,而它却改变了一切。培根评论说,人类最重要的发展是人们最没有预料到的,是“想象之外的”。哥白尼发现了行星运行的规律,我们曾认为这对他和当时的人来说是颠覆性,然而知道他死后75年,大家和当局才发现这个是有巨大影响的东西。达尔文发表进化论的论文时,发表他论文的林奈学会主席声称“没有重大发现”,没有对科学产生革命性影响的东西。

当预测由我们作出时,我们会忘记事物的不可预测性。弗莱明在清理实验室时,发现青霉菌污染了他之前的一个样本,于是他在偶然间发现了青霉菌的抗菌特性,正是青霉素使我们许多人健康的活着;确实,弗莱明是在寻找某种东西,但真正的发现只是偶然的奇迹;事后看起来这一发现非常伟大,但是医疗官员用了很久才意识到这个发现的重要性,在它收到重视之前,弗莱明也丧失了信心。

1965年,新泽西贝尔实验室的两名无线电天文学家,爬上一个巨大的天线时听到了一种背景噪声,一种咝咝声,这种噪声无法清除,他们以为是鸟粪导致了噪声。即使清除了鸟粪后,依然还是如此。当他们的发现刊登在纽约时报上时,物理学家阿尔菲惊奇的看到了这一发现,大家才明白,他们听到的是宇宙诞生的声音,宇宙背景微波辐射,这一发现复兴了大爆炸理论。在这两名无线电天文学家退休时,贝尔实验室主席评价说,他们是“文艺复兴式的人物”,因为他推进了科学在许多重要领域的前沿。文艺复兴?什么文艺复兴!这两个家伙在找鸟粪!他们不但不是在寻找大爆炸的证据这样缥缈的东西,而且像通常一样,他们也没有立即意识到他们所发现的东西的重要性。

不但预测者无法预见这种意外发现带来的巨变,事物的渐变也比预测者的预计慢。新技术出现时,我们要么总体低估,要么严重高估它的重要性。IBM创始人沃森曾预测,人类只需要几台计算机。工程师喜欢为了发明工具而发明,而不是让自然揭开自己的秘密,有些工具为我们带来了更多的知识,而由于沉默的证据效应我们忘记了那些没用的工具;知识并不是来自于那些证实理论而设计的工具,而是相反,工具带来意外发现,而意外发现又带来其他的意外发现。计算机不是为了我们远程交流而发明的,而它却引起了这种遥远关系的发展;计算机也帮助我们传播信息,帮助读者可以更快读到作家文章;这些都不是计算机的设计者,军方的初衷。

激光是为了某个特殊目的被设计出来的,然后被应用于人们想都不敢想的方面。最早的应用是缝合视网膜,半个世纪后,《经济学人》采访发现者汤斯,他说没有想过视网膜问题,他只是满足于把光线分成光束,仅此而已。实际上,汤斯受过同事的不少嘲笑,因为他的发现没什么用处。但现在世界完全被激光改变,光盘、视力矫正、显微外科、数据存储与读取都是激光未曾被人们料到的应用。人们很难认为计算机或汽车是毫无目的的过程的结果,而实际上它们是的。我们制造玩具,有些玩具改变了世界。

加利福利亚生物技术公司是我见过第一家受黑天鹅事件正面影响的公司,一名科学家管理者这家公司,他让科学家跟随本能去发现,然后再商业化这些发现。他是一名真正的科学家,深知研究工作包含很大程度的偶然。改变退休男人精神面貌和社会习惯的伟哥,本来是用于治疗高血压的药品。我以为朋友将这种无意之间的应用成为偏应用,虽然很多人害怕意外结果的出现,技术冒险家却靠它们大获成功。“运气青睐有准备的人”,伟大的发现者都懂得偶然发现的意义,获得运气的最好方法就是不断研究。

波普尔的核心论点是,为了预测历史事件,你需要预测技术创新,而它从根本上是不可预测的。考虑车轮的例子,如果你是石器时代的哲学家,你的部落首领要求你预测未来,你必须预测到车轮的发明,否则你就会错过大部分人类进展。如果你能预测车轮的发明,你已经知道了车轮的模样,因为你已经知道如何制造车轮,所以你已经可以造车轮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是中世纪的预测家,要预测未来,你必须预测到蒸汽机、电、原子弹和互联网的发明,以及一种叫做商业会议的奇怪行为,在从事这种行为时,那些衣食无忧但久坐不动的人会自愿佩戴一种叫做领带的昂贵装置来抑制血液循环。按照同样的逻辑,我们无法想到未来的发明,如果可以我们早就已经发明了。我们总是以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全部知识,但没有认识到我们所嘲笑的过去的社会,它们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未来有一天也会同样嘲笑我们;为什么我们认识不到这一点呢?我们看到别人的缺点,而看不到自己的,这一点上我们很容易自欺。

庞加莱是第一位了解并解释我们的方程具有局限性的伟大数学家和哲学家,他引入了非线性的概念,提出小的事件可以导致严重的后果的思想,即混沌理论。庞加莱的观点在于非线性特征造成无法预测,而不是运用数学技巧进行预测。他的理论很简单:在预测未来的过程中,你的模型需要越来越精确,因而你的错误率会迅速上升,仅仅达到近似精确是不行的,会突然失效,比如“三体问题”。预测的困难的急剧增加,来自于对系统稍稍增加的复杂性,现实世界比三体问题复杂得多,它包含了无数的事物,我们面对的是所谓的动态系统,世界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动态系统的特点。面对这样复杂的局面,人们预测未来的能力不是降低了,而是存在根本的局限性;我们只能处理定性的食物,能够讨论系统的某些特点,而无法计算。你能够严谨的思考,但不能使用数字。预测比人们通常认为的要复杂得多。20世纪60年代,洛伦兹独立发现了庞加莱的理论,也就是蝴蝶效应。

经济学家哈耶克认为,真正的预测是由一个系统有机的完成,而不是通过指令完成。一个单独的即构,比如核心计划者,是不可能集合全部知识,许多重要的信息会被漏掉。但社会作为一个整体,能够把这些信息都包含在运行中,能够在框架意外思维。随着知识的增加,我们高估了我们理解构成世界的微秒的变化的能力;这种错误在各种机构中根深蒂固,政府和大公司之间几乎没有差别,政府做预测,公司也做预测;公司生存下来不是因为他们做了良好的预测,而只是运气好而已。

想一想一个开始学一种新语言的书呆子,比如他要通过掌握语法来学习语言;他会以为有个更高级的语法权威来制定这些语言规范,帮助普通人学会这门语言。实际上是先有了语言,语法只是某些无事可做的人整理成熟的东西。一个条条框框之外的人会找个当地能说这门语言的女朋友,或者同出租车司机来学习;然后有必要的话,把语法规则与已经掌握的语言相对应。

为什么我们还要计划呢?这与人类的本性有关,计划可能来自使我们成为人类的东西,比如意识。大脑最强大的功能是什么?正是提出对未来的猜想并进行反事实思考的功能,比如“假如我打他,他可能会还击我一拳,或者打电话给律师”,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够让我们的猜想替我们去死,这种预测能力使我们不必马上做出第一顺序的自然选择,不像那些原始的生物一样在死亡面前非常脆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预测是我们能够欺骗进化:作为一系列预测和反事实的情景,进化正在我们头脑中发生。

我们为什么要听专家的呢?一种可能是社会需要专业化,尤其是知识的分工。你不会遇到重大健康问题时立刻去读医学院,咨询一个已经读过医学院的人可能会更省事,显然也更安全。医生们遇到车出现问题时,也会听汽车修理师的;反之亦然。我们天生喜欢听专家的,即使在可能不存在专家的领域。

第十一章:认知斯坦——一个梦

认知斯坦,我们天生不会尊敬谦卑的人。

一个认知自大程度较低(谦卑)的人常常不引人注目,我们天生不会尊敬谦卑的人。想象一个季度自省的人,由于知道自己无知而饱受折磨。他缺乏白痴们那种无所不知的勇气,但有少见的说“我不知道”的勇气,他不介意看上去像一个傻瓜,甚至像一个完全无知的人。这不一定是他缺乏自信,只是他对自己的知识持怀疑态度,我将这种人称为“认知者”,将念念不忘人类认知错误的境界称为“认知斯坦”。

人们不可能通过承认犯错来显示权威,很简单,人们需要被知识蒙蔽。我们天生就要追随那些有能力把人聚在一起的领导者,因为身处集体当中比孤军奋战更有优势。绑在一起走向错误的方向,比独自走向正确的方向更有利。我们的基因追随武断的白痴,而不是追随内省的智者,这在一种社会病态中表现明显:精神变态者能够吸引追随者。而在黑天鹅事件中,“证伪”比“证实”更值得有信心,更应该对“什么是错的”有信心,而不是对“什么是对的”有信心。

当你打算买一辆新车,你觉得它会改变你的生活,提升你的身份,使你每天上下班的路途像度假;它如此安静,你甚至无法辨别引擎是否在工作,因此你可以在公路上听和曼尼诺夫的夜曲;这辆新车将永久性地提高你的快乐程度;人们每次看到你时都会想,嘿,他有一辆不错的车。但你忘记了,上一次你买车时,你也有同样的预期;你不会想到一辆新车带来的效应最终会消失,而你将再次回到初始状态,和上次一样,几个星期后你开始对它丧失新鲜感。如果你预料到这一点,可能你根本就不会买它。我们对愉快事件和不愉快事件的预测都是严重高估;预测未来幸福时,我们没有从过去的错误中学习,比如买新车的幸福感预测;我们高估了不幸事件的影响持续事件,你可能会感到痛苦,但不会像你预期的那样痛苦。人类喜欢不时的自欺,这使得我们以更有利的方式走向未来,这种自欺在自然状态之外非常危险,它无法为我们阻挡现代风险的洪流。

想象一下一块冰融化成水的样子,这个任务很容易。如果换成,你看到有一滩水,想象下它融化前的样子,这个任务就非常难了,这种叫反向预测。正向过程存在于物理学和工程学中,反向过程存在于不可重复、不可实验的历史过程中。如果再考虑非线性的因素,比如非线性现实世界的反向预测更加不可能;一个蝴蝶扇动翅膀可能导致飓风,这是正向过程;从一场飓风中找到导致它的准确原因就不可能了,这是非线性现实世界的反向过程。现实世界每天有兆亿的小事件对结果产生影响,我们不可能对每件小事逐一关注。

历史就像博物馆,人们可以进去看过去的收藏。历史能让我们陶醉地以为了解过去,满足了我们讲故事的愿望。我们只能从历史中得到负面认知,这无疑是无价的知识,同时我们也得到太多假象的因果、逻辑、知识和正面认知。

第十三章:假如你不会预测怎么办

第二部分总结:小问题上保持人性,大的决策对各种可能做好准备。

在小的问题上保持人性,接受自己的认知自大,不要为此羞愧。不要试图不做判断,生活中离不开观点,不要试图避免预测,在小事上预测当傻瓜,而不是在大事上。学会根据观点可能造成的伤害,而不是好听的程度来辨别是小事还是大的决策。

在大的决策上不要预测,做好准备。抛弃准确的预测未来,记住预测的局限性。对各种可能的结果做好准备,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可能从未来的不确定性中获益。

让运气发挥最大作用,把生活中美好的偶遇最大化,世界是通过大的随机变化前进的,反复的尝试,你必须爱上失败。然而我们的心智都难以接受反复尝试,人类对失败有精神上的障碍。美国的创新来自于鼓励失败,而不像亚洲把失败当做耻辱和尴尬。

在正面黑天鹅现象中,在你只有非常有限的损失时,要尽可能的主动出击大胆投机甚至失去理智,将正面黑天鹅事件最大化,保持对负面黑天鹅的警惕。

不要寻找精确和局部的东西,不要狭隘,不要在每天早上寻找某种特定的东西,而要努力工作,让意外进入你的生活。不要预测黑天鹅,而要把精力放在各种可能的结果的准备上。

机会很少,比你想象的要少得多,很多人好运降临时并没有意识到它的降临,对于正面黑天鹅:你必须把自己置于它的影响之下。努力工作而不是做无聊的工作,搜寻这些机会,让偶遇发生,聚会中的随意聊天通常能导致大的突破,而不是枯燥的通信或电话谈话。

当心政府的精确计划,政府并非无用,只是你需要对它们的副作用保持警惕。投资银行的管理者的业绩短期是无法观察的,他们会操控系统,显示出好的业绩,从而拿走年终奖。

不对称性:请把自己放入一个好结果比坏结果大得多的条件下;我永远不可能知道未知,但我总是可以猜测它会怎样影响我,并且我应该基于这点做决策。帕斯卡的赌注,消除了理解稀有事件可能性的必要性,相反我们可以只关注事件带给我们的好处,我们能清楚事件的影响,但不清楚事件发生的概率。

做决策时,你只需要了解事件的影响(这是你能知道的),不需要了解事件的可能性(这是你不可能知道的),这就是不确定性的核心思想。

结语:一半对一半,如何与黑天鹅打成平手

结语:一半对一半,如何与黑天鹅打成平手。

我不怎么在意小的失败,而是在意大的终极性失败;比起投机公司,我更担心蓝筹股,后者是看不见的风险。我不担心广为人知和耸人听闻的风险,而担心更为险恶的隐藏风险;我不担心恐怖主义,而担心糖尿病。

不必跑着赶列车,藐视命运,拒绝追赶时间表。错过列车并不痛苦,只有在你追赶它时才是痛苦的!不能达到别人对你期望的成功并不痛苦,只有在你也认为那是你追求的东西时才是痛苦的。你可以凌驾于争斗与名利思想之上,而不是之外,只要你愿意这样选择。

不要再为小事而烦恼了,不要再像一个忘恩负义者,得到一座城堡还要介意浴室里的霉菌,不要再检查别人赠与你的马匹的牙齿,我们很容易忘记我们活着就是极大的运气,你就是黑天鹅。

后记2:强大与脆弱

花时间参加聚会也带来了诸多好处,我会遇上很多与我志同道合的人,他们都会为我带来令我眼前一亮的思想。我得以领教口头交流的魅力,人与人交流的力量远比书面交往更为强大。

大自然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她拥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与非线性特征,以及强大的生态体系。即便是人类,只要起居有度,养生得体,便不会轻易丧失大脑功能。

大自然喜欢冗余,防御性冗余属于保险型的冗余总是有双份,天真的优化是很危险的。大自然不喜欢过大的东西,最大的就是大象,就算一头大象死掉也不会影响大自然,而银行系统却不是。公司规模越大,抗风险能力却越低,越没有效率。

食物与锻炼不应该简单看成热量的机械关系,而可以看成是刺激新陈代谢信号的方式,饥饿会增强人的体质和免疫系统,并会激活大脑细胞,甚至会削弱癌细胞和预防糖尿病。我们可以通过最少的努力重新创造出饥饿者生活方式的90%的利益,同理也可以降低生活中90%的黑天鹅风险——只是取消投机性债务。

复杂性暗示着极端斯坦,反之则不一定。复杂领域的特征是,组成因素之间具有高度的相互依赖,包括时间依赖、水平依赖和交叉历史依赖。这导致增强的反馈回路,从而引起肥尾,抑制高斯收敛。

乐于接受失去一切:对逆境最强的抵抗力,在于所有可能被剥夺的东西都不值得你留恋,你的所有东西都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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