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麦果
1.小麦与遥遥
雪屋开满银花,冰冷的太阳挂天边。洗衣房传来棒槌声,是小麦在洗娃娃衫。梦中的遥遥走进一座城,在梦游中取下麦墙上的绒帽,像小鸟一样飞出小屋。冬眠的月亮进入遥遥的雪屋。无声飘进麦田。一个偷走月亮的人,孤独消失。
麦田里静悄悄地,连蟋蟀也躲进巢穴,寒冷的洗衣房不时传来棒槌声,是小麦在洗娃娃衫。窗外的雪花挡不住黑夜,月亮进入了冬眠。寒气逼人,小麦挽上洗好的衣服,走进雪屋,只见床边斜躺着遥遥,眼角挂着泪,像是刚哭过,“小傻瓜——姐姐不是回来吗?这件娃娃衫脏得不成样子,再不洗娃娃衫会哭鼻子的。”小麦手点弟弟的鼻子,笑了笑坐回小靠椅。
梦中遥遥走进一座城,月亮走到湖边,弯下腰去冬眠,玉兔钓来小麦糕托起下巴,看遥遥喂进嘴,入口即化,喉咙传出话来——不要吃我,我是小麦。
“咦,你也叫小麦,这不是后湖吗?你在这干吗?后面背着个小镰刀,这还没到割麦子的季节,放这歇会,没人会拿,遥遥给你看着,好大的雾,冬天难得见到雪雾,奇怪好像没下雪,这是哪?”遥遥从睡梦中走进梦幻森林,周围铺满草甸子,树叶做成被子,卷成睡袋遥遥躺进去,一会就睡着了。
“遥遥又做梦了,额头好烫像是在说梦话,”小麦摸着遥遥头,溜下床。去拿温度计,“还好没发烧,吓得姐姐把刚买的吹风机,甩进火炉。头发到现在还是湿得,再睡一会。天还没亮,小手别放胸前,不然又要做梦,玉兔又要遥遥吃小麦糕,姐姐不走,坐这陪你,”小麦的话如后湖的麦田,缓缓流进入睡的遥遥,时间悄然走到清晨。
这一夜,小麦久久难以入睡,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是怎样一个月亮,让遥遥再次入梦。后湖背靠雪屋,白天不冷,晚上冷,小麦也想去遥遥梦中。走近后湖,遥遥取下麦墙上的绒帽,像小鸟一样飞出小屋。小麦跟着遥遥,双双走进麦田。小麦喊了几声,梦游的遥遥,恍惚走近梦幻森林。与无声飘进的月亮相遇。小麦简直不敢相信,遥遥会去抱月亮,还亲昵的跟他说悄悄话。
梦游回来的遥遥,翻窗进屋,“天啦,有门不走,干嘛?翻窗。”小麦声调压低。捂住尖叫声,遥遥怀里惴的是什么?是月亮吗?怎么会,一个梦游的小孩子,只想看月亮,待会画几张涂上水彩,遥遥一定喜欢。
小麦哪里知道遥遥的心事,家里的玩具堆成山,各式各样的小摆件,应有尽有,遥遥就是不喜欢,稀少的萤火虫,很少来雪屋玩,这有讨厌的火炉,遥遥要把月亮偷来藏起来,这样白天拉长,冰冷的月亮挂天边。萤火虫会提小灯笼,照亮漆黑的雪屋。没有了夜晚,月亮进入遥遥的雪屋。
“藏哪好呢?床下有小书柜顶着,不行太窄,柴堆有跳蚤,他又不讲卫生,弄脏月亮到哪去洗澡,衣柜有衣服挡着,小月亮不怕,我们就在这。又是那只坏老鼠干的,三步倒你不吃,非咬衣服,藏哪好呢?还是惴在怀里,”这二天,小麦一进遥遥房间,就被推出去。
“遥遥——你开开门,姐姐收完脏衣服就走,秋衣好几天没换,上面都长跳蚤了,姐姐可不想满屋跑跳蚤,”遥遥打开小屋,小麦掀开被子到处查看,“大白天你关着门,在小屋鼓捣什么,手背到后面干吗,伸出手来让姐姐看看。”月亮绑在遥遥的背上。压低身板。
“那有啊,遥遥想睡觉,姐姐没什么事就出去,遥遥好困。”遥遥连拽带推,好不容易把小麦关门外,正要翻墙又听见摔倒声,那只老鼠绊倒门栓,倾斜柜子撞到玻璃,碎片飞出窗外,拍打的门声已远去。遥遥背着月亮翻过丛林,独自走在孤独的后湖,身后的雪绒花盖住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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