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凉了,风一吹,树叶哗啦啦直掉,草枯了后,山里的石头裸露出来,光秃秃的。
一大早,老陈敲门,很急。
昨夜老王没回来,打了电话才知道夜里出了点状况,扈姐叫车把他送去了镇上的卫生院。
老陈拉着我还有老王的娘家侄子,直奔狮溪。
见到了老王,他并无大碍,头上缠着绷带,正在吊水。
昨晚酒多了,走夜路,绊的。他说得轻巧,我心里很不过意,昨晚又是刘总过来,他俩半斤对八两,直喝得天昏地暗,刘总啥时候走的,老王又是如何出了事,我因喝了两杯,有了醉意,后来的事是浑然不知。
有个情况我要交代一下,刘总的老婆鲁姐,除了对刘总的钱管得紧,老公在外吃喝从来是不管不问。
吊完盐水,医生说,回去养养,很快就会好。
扈姐没来上班,说是昨夜受了风寒,头疼得厉害。老陈暂且代理了伙夫。
老陈的鱼烧得好,其他的菜也做得好。我开玩笑地说,你这是被车耽误了的厨师。
老王的媳妇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不顾年关将至,一定要过来看看。
大王庄没几户人家,只要风一吹,立马就能看到草动。
老王跟扈姐的事,早已经被大伙传得沸沸扬扬,我依然被蒙在鼓里。正所谓当局者迷。
我跟晓月商店的人没什么交集,这天我打她家门前过,肥硕的老板娘招呼我过去。
听说你们那要招新的厨娘,你看我可以不?
是啊,她不说,我都快忘了,扈姐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头疼还没好?
她呀,哪还好意思过去,听说她已经去了她儿子那了。
你什么意思?她咋就不好意思了?
老板娘诡异地笑了笑,猛一瞅,眼角被鲁云斌打的淤青越发的清晰。
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我真的很震惊。
那晚,喝得醉醺醺的老王拉着刘总,说送他回矿里。分手后,老王径直去了扈姐家,他翻过墙头,直奔二楼扈姐房间。
冤家路窄,巧的是,那天扈姐大王庄的旧相好刚刚从重庆回来了,扈姐本打算告诉老王,今晚家里有事,就不要去了,可老王和刘总酒喝得正高兴,扈姐又不好明说,想想他酒多了,肯定会睡觉,谁知道他还是来了。
相好的和老王扭打在一起,奈何老王年事已高,又吃了不少老酒,哪里是那人的对手,一时间被打得遍体鳞伤。
从二楼打到一楼,直到老王休克了,那人才住了手。由于动静太大,惊动了邻居,惊动了邻居的邻居。
晓月商店的老板娘,说得青筋暴露,口角吐白沫,你知道吗,太精彩了,我可是亲眼所见哦!
原来是这样!
这骚、娘、们,别看她平时一脸正经样,骨子里坏着呢。此时,老板娘长满横肉的脸庞格外狰狞,我突然想,鲁云斌,你小子当初咋就不下手再狠一点,最好敲掉她那几颗龅牙!
老王的绷带还没拆,他媳妇就到了,刚放下包袱,就抱着老公又看又疼,那酸劲,堪比山西的六十年老陈醋。接下来的日子,她顺理成章地成了厨娘,老陈丢掉了铲子重又摸起了方向盘。
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扈姐,每每从她家门前过,我总会抬起头,看看二楼空荡荡的阳台,那些美味的熏肉和风干的鸡鹅,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扇破旧的木门在寒风中来回摆动,似乎在观望,又似乎在等待……
也怪,那以后刘总也来得少了,他应该也是吃不惯老王夫人大锅混合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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