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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記|麦子熟了

南記|麦子熟了

作者: 我是终南 | 来源:发表于2021-05-24 17:01 被阅读0次

    今天坐高铁时,才发现窗外一大片的小麦泛黄了,风吹麦浪,丰收的季节该来了。

    北方麦子,南方稻子,稻以糠为甲,麦以麸为衣。天生五谷以育民,美在其中,簸取其精而择其粹。

    而最近,“中国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院士的去世,让国人不免全体悲恸。今天在抖音上看到一段话,甚是感动:“当年未曾见过十里长街送周总理的场面,但今却不远万里来参加袁隆平院士的追悼会,禾下乘凉梦,一稻便人生。”

    袁隆平,稻田守望者,他在国人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尤其是在父母辈,因为他们饱受过饥饿之苦,所以他们深知“粒粒皆辛苦”的不易。而就是这样一位老人,在他耄耋之年,依然致力在为人们吃上粮食而奋斗,他在研究杂交水稻时,想的是让所有饱受饥饿之苦的人们都能吃上一口饱饭,而后来,他却致力于研究巨型水稻能让国人吃好。

    所以在袁隆平院士命名的米袋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吃饱吃好”,让人不免更加致敬。

    但吃饱吃好,我们年轻一辈人已经很少能真正体会这四个字的意义了。我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儿女,但90年出生的我,那会已经不用尝吃不饱的苦了,所以很多时候,我们经常被父辈人教导“粒粒皆辛苦”,但却不能真正体会父辈人有多么珍惜粮食背后的故事。

    1942年,河南闹大饥荒的一段岁月,经历过的人,再清楚不过那会的人间饥饿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压根不足以形容那段记忆。曾经进入那里的两位美国记者这样形容过大饥荒岁月的河南,“绝大多数村庄都荒无人烟,即使那些有人的地方,听到的也是弃婴临死前的哭声,看见的也只是野狗从沙堆里掏出尸体并撕咬着。”

    饿殍满地,人吃人,在那会真的算的上人间写照,而《1942》不就是以河南大饥荒为题材拍摄的一部电影吗?

    父亲就是那一年,跟着亲生母亲从河南大逃荒到关中一带,还有他的姐姐,我的亲姑妈,那年父亲也才四五岁的样子。

    后来为了迫于生活,父亲和姑妈被寄养到不同的人家。一个在渭河以北,那是姑妈;一个在渭河以南的塬上,那是父亲。但渭北平原要比塬上好的多,毕竟可以靠灌溉,实现一季接着一季的丰收。而塬上却不一样,靠天吃饭,就和《白鹿原》一样,白鹿原是西安东郊的塬上,我们是渭南的塬上。

    父亲在我们面前,很少提起关于儿时大逃荒的事情,但是母亲偶尔会提,她说父亲这一辈子把该受的苦都受了。远离故土的苦,远离亲生母亲的苦,远离亲生亲人的苦,吃不饱穿不暖的苦,寄养在这个后半辈子为之奋斗的家族里,养父的吃今不管明的苦,以及好多不能道的苦,父亲这大半辈子吃尽了。

    所以,我现在依然能明白父亲深爱土地的原因,就在前几天,父亲还在给母亲打电话,说刚下过雨,麦地里的草又长了一茬。

    眼看就要到芒种了,半尺黄土,麦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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