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卫星
这是一篇回忆童年生活的作品，描写了一个家族对桂花树的守护以及孩子们摇落桂花的情景。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家乡、对童年生活的无比怀念还有一丝美丽的忧伤。
婉灵，一个如花的女孩，只因自己的身世不明，让她在全村抬不起头来，全村的孩子都离婉灵远远的。其实她是喜欢和别人玩耍的，甚至说是很喜欢。可往往总是在走向他们的半路上，她停住了脚步。许多时候，她会一个人坐在什么地方：自家的门槛上、大河边的树下、田野上的风车旁……她就那么坐着，双手托着下巴，一动也不动。那时，她的面孔微微上扬，好像在眺望远方。
从小被父母抛弃，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只有外婆一个亲人。村里的大人和孩子都跟她保持着距离，看似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于是只能独自眺望那遥远的希望。
婉灵一天一天长大。小姑娘天性敏感，她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感觉到村里的大人小孩，在看她时，与看其他小孩有点儿不一样。那种用眼角的余光瞥她的样子，那种冷漠的眼神，再加上一些疏远的动作，使她常常僵在了那里。本来是要向那些大人、孩子走过去的，经那样的目光看了一眼之后，她走着走着就站住了。
处处被孤立，时时被冷落，心情极度失落，她看不到一点希望。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让她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这种折磨，尤其是在摇桂花时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还遭受大家的白眼，终于，在又一次被拒绝被排挤被冷落之后，她爆发了：婉灵一手抓着一只鞋，向村外的荒野不停地跑着。路上，到处是碎砖、瓦片和坚硬的土疙瘩硌她的脚，她却好像不知疼痛，都不看一看路面，也没停下来看一看自己已被硌伤的脚。
荒野里，到处是荆棘，她的双脚却不顾一切地踩了上去，直到一阵锐利的疼痛，她才终于停止跑动。她在一个树桩上坐下，先跷起左脚看了看，只见左脚在流血，再跷起右脚看了看，又见右脚也在流血。她顺手揪了一片植物的叶子，轻轻地擦着脚板上的血污。刚擦去，过不一会儿，血又慢慢流了出来。两只脚板上都有长长的刺，她咬着牙，用指甲将它们一一拔去。她没有哭，甚至觉得这样的疼痛是她需要的。
幼小的心灵一次次被伤害，就是大人也无法承受，更何况是一个孩子。被冷落被漠视的滋味她已经尝了无数遍，似乎再也无力承受。
她在田野里漫无目的的奔跑着、嘶喊着，发泄着……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或许能够满足她摇花的心愿。
她用稚嫩的肩膀猛烈地撞击大柳树，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用力。她一边撞一边流泪，在她眼里，那些本来很小的落叶变得很大、很模糊。她坐在了满是落叶的地上，后来，她索性躺在了落叶上。掉去大半叶子的树冠，已经变得透亮。她的目光，可以透过枝枝杈杈，看到秋天的天空。躺在地上看天空，感觉很特别。仿佛是桂花树在晃动，犹如成千上万只蝴蝶，轻轻地飘落在她身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