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没有离开你时疼
安静的地下车库很清晰地就能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
“你究竟把她当什么?”这是顶头boss的声音。
“与你无关。”听不出情绪。
“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女人都可以,但她不适合你,别打扰她。”
我轻声走到能看到他们的位置。
“我说了,与你无关!”这次即使没有看到他沉下来的脸色也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冷意。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觉得她是他的情妇。是我长得像情妇还是他长得像养情妇的人?我思索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后者。
对于秦慕年这种算是目中无人的态度吧,周少影的脾气也上来了,一脸怒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以为他会继续说“跟你无关”,但他这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他,说到:“你喜欢她。”
我眨了眨眼并不意外,但我觉得我表现得也够明显的,除了工作以外我几乎跟他没什么交际。
“是!我喜欢她!所以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她,就离她远点!”
“离远点?如果,我偏不呢?”慕年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
“你!你要怎样才肯放开她?”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他向前走了两步,盯着周少影:“怎样才能离她远点?”
许是秦慕年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有被瞧不起的感觉,也或许是感觉到了压迫感,又或者真的是为了我,他脑子一热,最起码在我看来是脑子一热,突然单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向他挥过去。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周少影!”
但是已经晚了,他一拳挥过去,慕年偏了下头,拳头侧着他的耳朵打了过去。
我连忙过去扯下周少影的手,将慕年拦在身后:“你干什么!”
周少影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我……”
我却懒得听他解释,连忙转身,覆上他的耳朵,耳钉被打掉了,可能是脱落的时候刮到了耳朵,拉出一条血痕,我有些着急:“你怎么样?疼吗?”
他低头看着我,拉下我的手握在手心:“我记得跟你说过,男人的耳垂,不能随便摸。”
“……”居然还有心思调戏我,看来是没事。我又转着眼四处找了找地上,发现那枚耳钉刚好掉到了周少影的脚边,我看着那枚耳钉也没看他:“麻烦你挪一下脚。”
我看到他往后退了一步:“青颜你……”
我没理他正准备弯腰捡起来,却被慕年拉住了手臂。
“耳钉而已,不用捡。”
“可你……”
“没事!”
行,你丫牛,你丫有钱,不在意。他总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让我生气。可是偏偏还不愿意对他发脾气,于是我转脸看向周少影,他还有些愣。
“周少影,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跟他如何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其实他真的很好,我看的出来他也很在意我,可是我不喜欢他,他就永远都不够好。而若我喜欢他,即便他做错了,在我眼里,他依然很好。
“可他……”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是认真的还是玩玩我也很清楚,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少影哥,谢谢你维护我,但我……”我顿了顿,我知道我有些残忍,可我不希望一个好男人再因为我受伤,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但我,不需要。”
我没有再看他,还是捡起了那枚耳钉,拉开了慕年的车门坐了进去。
秦慕年看了他一眼,转身上车。他看他的那一瞬间我还以为他要把那拳打回去呢。
车子使离停车场的时候,后视镜里他还站在原地。我突然有些难受,我还是,让他难受了吧。
“心疼了?”
我冷笑一声:“他那拳,你真的躲不开吗?”
别以为我没看到我出声的那一刻他准备反击的手分明顿了一下,然后才没有扯开周少影的手,并且偏头躲开的时候没有完全错过。
“我躲开了受伤的就是他了,这样被骂的人就是我了。”
“哼,心机boy。”我冷嗤一声,紧了紧手心的耳钉,他的目的还真是达到了。向他微倾身,他看过来:“怎么了?”
我斥他一声:“看前面,专心开车!”他听话地转了回去。
我小心翼翼地给他重新戴上了耳钉:“你这骚包的耳钉很贵吧?”
他握住我的手,从喉咙挤出一个音节:“嗯。”
我盯着他的耳盯看了会,收回视线,车里陷入一阵沉默。
良久,他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没回答,撇撇嘴:“我以为你要跟我装傻到永久呢。”
他找了个地方停了车:“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哦,不是有意的,难道说是没想起来过这件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看起来有些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怕我知道了会嫌弃你?”
他的唇动了动,垂下了眼。
“既然觉得我这么不值得信任,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他慌张地握着我的手臂:“不是!我不是……我只是……”他有些懊悔地撑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最后却是苦笑了一声:“我是怕你会嫌弃我,可我更怕你会同情我。”
我能理解,他这么傲然的人,不怕别人看不起他,因为他总能证明自己。他最怕从别人眼中看到同情,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的向别人施舍自己的同情,从不问别人需不需要。
“你有什么值得人同情的?戴着耳钉跟个二世祖似的正常地不得了,不戴耳钉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有多大的沟通障碍。你是不是会读唇语?”
他似松了口气:“嗯。但快了就读不准。”
我顿了顿:“你是两只耳朵都……”
“嗯。”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靠回自己的座椅:“你知道,我一开始去了底特律。那个地方……”他皱了皱眉,似想到什么不好的事。
“实在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他摇了摇头:“你有权利知道。我刚到底特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惹上了一群混道上的人,子弹擦着耳朵,又被打了一顿。没钱医治,伤口发炎直到最后影响了听觉。等后来有钱了,已经晚了。单唐的父亲是耳科医生,这些年一直想帮我恢复,但效果甚微。”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我却难以想象那段过去,枪击……群殴……他一个人倒在异国的土地上……献血染红了他的脸颊,却无人问津……我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疼。
我倾身抱住他,颤着声音问:“疼吗?”
我知道这是废话,怎么可能不疼?
“不疼。”
骗子!
“没有离开你时疼。”
混蛋!谁教他说他的情话!
我忍不住掉泪,亲了亲他的耳垂,说出的话却是硬气地不得了:“你活该!谁让你走的!”
他紧了紧手,将我抱得更紧了些:“是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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