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原本是打算去山上摘杨梅的,只是等我们穿越一大片荒草丛林到了地头的时候,三四棵杨梅树,只有一棵结了一点点,还是丑得没眼看那种,结果自然是摘了个寂寞。
无法,只好按着原路打道回,回到丛林中时,看到了来的路上我早就瞄好的干柴,我让堂叔先走,我要把那根干的从树上砍断背回家去当柴火。
这里正好是一片板栗树林连着种了四五棵板栗树,我问堂叔是谁家的?
我是觉着奇怪,基本上山上的地都已经退耕还林没人管了,自从整个村子迁移到山脚下之后,山上的旱地早就丢荒不理了,没多少年的时间,所有的庄稼地都被荒草和杂树覆盖的面目全非。这里竟然还有人栽了板栗下去,一看就好些年头了,因为几棵板栗树长得甚为壮观,起码有十几米高,加上旁枝的肆意生长,整体来看俨然就像个庞然大物,站在树底下的我仰视上方,顿觉渺小如蚁。
堂叔告诉我这是他岳父栽下的,我听着心里一阵悲凉涌起。堂叔娶的老婆正是我们本村的。只是想到堂叔的岳父去年已经过世了,心里有了些许的难过。
脑海里呈现了那个可爱的小老头的模样:头上的头发差不多已经掉光,唯有几根白毛还在头上坚持着。或许是上了年纪也可能是岁月的功劳,老头的背微陀,但声音是洪亮的。他见到我总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派头,嘴里逗趣着我,问我为何不去打牌,说打牌能发财,又或者骗我说老公回来了,就在马路边,让我赶快去接驾……整个老顽童的似的总逗得每个人都对他喜笑颜开。
悲伤也只是一阵子,理智回笼,堂叔已经走远了,我得加把劲才行。拿出镰刀准备对付那根干掉的小树干,费了好几分钟把它砍了下来,削掉树干上的小枝桠成了光溜溜的光棍,放好镰刀在背篓扛起光棍就走,我得追上堂叔。
走出了丛林后是一片被人围起来的地,竟然还有人种了玉米,只是长得不细看都看不出是玉米。前脚下我们的玉米都已经开始结苞米了,它这还像个婴儿似的刚学会了爬。
来时也问了堂叔这块片地是谁的?竟然还砍了杂树剁成长短一致的木根当栅栏,这么大片的地,每根木棍都用铁丝固定住,想来这工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这人还真有耐心,做事也细致。
当堂叔告诉我是村里某个叔公围起来的时候,我心里有种原来如此的感慨。因为我觉得这人既然没有让这片土地演变成荒草丛林,还细心地围上栅栏,就不可能把庄稼种得这么的丑不拉几的样子。
这不,堂叔说是某个叔公围起来的时候,瞬间明了,因为那叔公已经去世有三四年了,还是个起早贪黑的勤快人。
那今年种这块地的就另有其人了,很好奇种了又不理的这神秘人是谁。
正走着呢,好像听到堂叔叫我,耳朵不好使,也不知道是不是堂叔叫我,我只好扭头去看周围,果然发现堂叔正蹲在这片庄稼地旁边的石头上面在鼓捣着什么。
我丢下肩上的树枝,把背篓从后背拿下来,这才细看堂叔,原来他在挖韭菜头呢。想起我同学阿英老跟我念叨说哪天到我们老家去挖点韭菜头到菜地种,问我知不知道哪里有?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问堂叔挖不挖得完,挖不完我挖点回去给同学种。自己家菜地里种有韭菜就不需要了,挖点回去给同学也不枉此行。
于是两人在那大石头上面,用着不是很趁手的工具镰刀慢慢地挖着韭菜头,还好备有胶袋,本来打算装杨梅的,杨梅装不成装韭菜头了,只是贪心的我多拿了一个胶袋呢,剩下那个装什么呢?苦斋婆!对,就装它了,我边挖边想。来的时候也留意了哪里的路边长有苦斋婆,早就防着如果杨梅落空我可以薅点啥回去了,哈哈!
就这样,我和堂叔几乎把那里的韭菜头都挖完了才收工,想着我们不挖,这地方没人继续种地迟早变荒地,这些韭菜也可能就此活到头了,本着能挖多少是多少的心态就此霍霍。
挖够了放背篓里,扛起树枝又开始了回家的路,堂叔走在前头像个领路人,我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期间看见苦斋婆我就会停下来摘,直到把那个多余的胶袋塞满为止,也累得堂叔不得不停下脚步陪着我。
到了村子的老家,风水轮流转,轮到我等堂叔了,因为堂叔的柴火还没着落呢!
每次我们来山上都不会空手而归,总要弄些柴火回去,这大概就是山里人的简朴吧,虽然都有热水器,可有机会来山上还是忍不住要去找干柴带回家。堂叔去找干柴,我则坐在原地等他,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等堂叔弄好柴火叫我时,好家伙他弄得是大腿粗的李子树,已经长不出李子来的干树枝。背回去还要锯断劈开,我问堂叔这李子树好劈吗?你这还是九曲十八弯的,要搞柴火也搞直一点的嘛!
堂叔应我很好劈,好吧,我抱着怀疑的态度信了。这下可以回家了吧?
不可能,行至半山腰,堂叔说要去薅笋,结果又停下来了。我跟堂叔说笋已经老过火成竹子了,我不去了就在这等他。
堂叔自己一个人往路边的山涌钻了进去,我等得无聊,一个人往前走,看见路下头挺多野竹子的,说不定还真有笋。
回去拿了镰刀走到路下头也扎了进去,还真给我碰见了几根还没来得及老掉的竹笋,薅了。不过我发现了更好的东西,粽叶!
不找笋了,改摘粽叶,等把那一片粽叶薅完看到左手边往前两三米远有个坎,下面长了一大片,提腿便往那方向走,走至石坎上头往下望去,我滴乖乖,下面竟然隐藏了一座坟墓,啥也不想了扭头就走,抱起之前摘好绑好的粽叶,慌不择路的往上头蹿,我要回到路边去,很不想承认自己害怕的怂样,不过确实是害怕。
等我回到路边,堂叔已经坐在那里抽着自己卷的烟丝悠哉悠哉的,我像是见着了救苦救难的菩萨,瞬间安定下来,慌乱的心神奇般的被安抚住了,还是有活人的地方好啊!
这下终于可以回去了,路上小姨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摘到有粽叶,有她就不买了。这是看到了我刚刚摘有?我没发朋友圈呢今天。应该是看到自己两天前的朋友圈,问上一问。
一路上走走停停,两点到家,饿的前胸贴了后背,一天就这样精彩的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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