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季』伤离别〔二〕

文/风糖

一出车站，汽车便在公路上飞奔，这班车在站上就上满了人，又都是去漯河赶高铁或者火车的，没有了沿途上下旅客，司机把车开的风驰电掣，以至于路边的树木都在飞速后退。

一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到漯河高铁站，和邻座的小姑娘说再见，我先下了车。

漯河高铁站，从外观上看还是很大气的。广场绿化不错，郁郁葱葱，又很干净。上午8点多，高铁站的人不多，不想进去那么早，就在门口广场溜达了几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客流量不算大，感觉这儿到处都很干净。相比漯河火车站，高铁站离市区较远，更像是一个比较清冷的美人，遗世独立。

又想起一个考研励志达人的话，如果孩子不想学习，带他去汽车站、火车站、高铁站、机场看看。

的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消费圈子，不同的目的地也要选择合适的交通工具，这无可厚非。

走了一圈，在花坛边坐下，不远处的一拨人，进入了我的视线，有六七个人围着一个孩子。

这孩子穿着打扮太潮了。头发是棕黄色，烫的很蓬松，修剪的很有型，和理发店那些怪异的理发师不同，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很时尚，很高级。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很有设计感，黑色酷酷的短裤，脚蹬一双运动鞋。

我只看出短裤是耐克，鞋子的品牌看不出来。按耐不住无聊的好奇心，上网搜了一下，竟然要大几千。孩子的皮肤很白，个子挺高，这身打扮凸显了周身的青春活力，如果能忽略掉他脸上明显的不耐烦的话。

从他身边人的谈话中得知，这几个人是孩子的奶奶、外婆、妈妈、姐姐、姐夫，孩子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要去上学，东西已经提前送到北京姑姑家。现在大家正在协商，谁来陪着孩子去学校报道，因为孩子想一个人去学校报到。而没人陪着去，家人坚决不同意，不放心孩子一个人。

不知道经过了几轮磋商，我检票上车坐下时，发现这一群人也都上了车。呵，真是宠爱呀，这亲友团的规模也忒大了点。

有一个坐在了过道旁我旁边座位上，其他的围着男孩前后两排落座。一路上家人的兴致明显高过了孩子，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叫孩子，喝不喝水？喝不喝奶？吃不吃水果？

哦，还有，去不去厕所？

我忽然有点理解那个孩子脸上的不耐烦，被浓浓宠爱包裹的孩子，为什么看起来不是喜笑颜开？爱太多太满，也会让人有一种窒息般的被打扰被控制的感觉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那孩子忍无可忍，和我身边的亲戚换了座位，远离了亲友团，亲友团成员笑嘻嘻地看着他，然后回头又进行起热烈的讨论，讨论即将到来的孩子的生活，姑姑家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房间，周末他可以去姑姑家生活。

孩子的母亲不时流露出对孩子在北京生活的担心。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啥也不会，啥也不懂，还是个小孩子。

是的，他还是个孩子，是因为你们要他是一个孩子，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能做。想到这儿我对身边这个大男孩充满了同情，看上去很个性的一个孩子，他一直在忍耐。

那个去宁夏的小姑娘，此刻还在漯河火车站等车吧，不知道有没有听我的话，把包包先寄存在车站。她的车次是下午4点，怕耽误事儿，父亲一早就让她坐头班车去漯河等着。第一次出远门的她心里很忐忑吧，要是有家人陪着这趟旅程，会不会开心一点？现在她独自上路了。

我也曾孤身一人离家求学 ，也曾在暮色四合中踏进家门。那时心中萦绕的不安，后来都变成了坚韧和勇敢。

身边的这个男孩，应该是在蜜罐中长大吧，很可能一出生就在罗马。围绕着他的亲人，每个人都想把最好的给他，把他护在羽翼下，为他遮住所有的风雨。

可孩子脸上没见着多开心，甚至于他想逃。

对孩子们而言，到底什么是幸福呢？未来的路又会怎样？高铁跑得很快，远处的村庄一晃而过，也很稳，连杯子里的水都纹丝不动。

谁知道呢？一瞬间我也陷入了迷茫。

开学季，伤离别，一种我想不到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