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二）

他们俩（二）

剧本

作者  李咏梅

轻喜剧

主要人物：男，鲁炎。女，苏丽。

车子，到底是代步工具还是身份象征，人们说法不一。其实世间万事不过物以稀为贵，少人拥有的使用的一定是比多人拥有使用的更让人向往。车子也是。

1-1  借车  上午，家里  内景

星期天，老边突然来了。

鲁炎和老边是十几年的朋友，当初两人前后脚到北京打工，一起在建筑工地上干活小工，一起在路边卖过水果。后来鲁炎结婚成家，进了物流公司工作，老边也开起了自己的水果店。俩人都很忙，有时路上碰见了，也只是简单寒暄两句。

今天老边来，显然是有事。一阵寒暄过后，老边提出要借车一用。

鲁炎：你自己不是有车嘛，还比我的好，怎么还用跟我借？

老边：嗨，别提了，生意不好，让我抵押贷款抵出去了。现在那个店还是半死不活，爱咋着咋着吧。就借一天。我表妹好不容易来一趟，想带她到处看看。

鲁炎：你知道现在的人有几不借吧？其中就包括车子。不是我驳你面儿，我这儿担责任呢！

老边：我知道我知道。我们这多少年的朋友了，我还能坑你吗？你这样，我给你写个字据，出了事儿我负责，还不行吗？

鲁炎：行，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破例一次。

老边：放心放心，我又跑不了。

鲁炎起身去取车钥匙。老边环顾四周。

老边：怎么，嫂子没在家呀！

鲁炎：啊，她去参加一个公益活动，顺便也锻炼锻炼身体。

老边：好啊！嫂子活得真潇洒。你也该向嫂子学学。

鲁炎：学什么？我有这个工作拴着，什么也学不了。也不像你，自己的买卖，想干就干不想干歇着。给，钥匙。

老边：谢啦！后天还车。回见！

鲁炎：好，开车小心啊！

老边：知道了，放心吧！

老边走了。

1-2  下午，家里，内景

下午三点多，苏丽回家。见鲁炎躺在沙发上看手机，很吃惊。

苏丽：哎，你没出去呀？我还以为你出门了呢。哎，那咱家车呢？你挪地方了？

鲁炎：上午老边借走了。

苏丽：哪个老边?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鲁炎：卖水果的，不是有一回从他那儿买过菠萝吗？

苏丽：没印象。你怎么能轻易借车给别人呢？这要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鲁炎：你就不能盼点好的。哪儿那么寸。

苏丽：我累了，不想和你吵。我歇会儿。

鲁炎：你吃饭了没？吃了再睡。

苏丽：吃了吃了。晚饭你做啊。

苏丽进卧室睡觉。鲁炎想着苏丽的话，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1—3  隔天上午 交通大队事故科 内景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鲁炎等着老边按时还车的时候，却等来了交通大队事故科的电话。鲁炎放下电话就去了。

事故科就一间非常窄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鲁炎总感觉这里像监狱里审问犯人的地方。想想也是，交通事故也不是没有刑事犯罪的。

“坐吧！”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年轻示意鲁炎坐下。“叫什么！”

鲁炎：“我叫鲁炎。”

“身份证，驾驶证。”

鲁炎：“给”。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鲁炎：“不知道。”

“不知道！？车号某某某是你的不是？”

鲁炎：“是。”

“这辆车现在涉嫌肇事逃逸，车主是你，听明白没有？”

鲁炎：“听明白了。啊不，你说是肇事逃逸？”

“对，有路口的监控记录为证。你的身份证驾驶证我要暂时扣押。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处理。好在受害方人没有大碍，只是车子受损。有事我会随时联系你。”

1—4 下午 家里 内景

从事故科回来，鲁炎也没有心思上班，就直接回了家。苏丽正跟着电视做瑜伽，见他回来很意外。

苏丽：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你这么早回来，有事？

鲁炎：唉！我刚从事故科回来，老边真他妈孙子，居然肇事逃逸，让我背锅。

苏丽默默关了电视，坐到鲁炎身边。

苏丽：我说什么来着？你不听啊！现在怎么办？你找的到人吗？

鲁炎：老边有亲戚在这儿，我去问问。

1—5  中午  鲜花市场  内景

鲁炎记得老边有个婶子在鲜花市场里做鲜花生意，当初他就是投奔这个婶子来的。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人。老边的婶子很胖，这也是让鲁炎能记住并很快找到的原因。

鲁炎：婶子，婶子！我找老边有急事。

婶子：我有阵子没见着他了，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鲁炎：唉，找着他再说吧。您告诉我他住哪儿？

婶子：你去他店里呀，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他住哪儿我也不知道，搬几回了都。

鲁炎：谢谢啊，我知道了。

1—6  下午  水果店  内景

鲁炎马不停蹄又到了老边的水果店里。铺子地理位置好，十字路口把角。店里两三个店员在忙碌着。顾客不少，收款台前排起了队。鲁炎逮到一个年轻女店员。

鲁炎：你们老板呢？

女店员：没，没在。

女店员显然被鲁炎的急迫吓着了。

鲁炎：什么时候来过？

女店员：昨天。

鲁炎：就一个人来的？

女店员：还有一个女的。

鲁炎：知道住哪儿吗？

女店员：不知道。

鲁炎：行了，见着你们老板就说有人找他，这是我电话。

1—7  晚上  家里  内景

见鲁炎没精打采地回来，苏丽就知道事情没什么好转。

苏丽：怎么，没找到人？

鲁炎：真没想到，老边会是这种人。走的时候，哎，信誓旦旦的，结果，出了事儿他跑了！再说至于嘛，也没出人命，顶多就是赔点钱。

苏丽：也许，他有什么苦衷？也许他喝酒了，怕抓他。

鲁炎：那他把我车拐跑干嘛？

苏丽：算了，先吃饭吧，你现在急也没用。

鲁炎：不吃，气都气饱了。

苏丽：当初我是不是提醒你来着？你现在回家跟谁置气呢？

鲁炎：我怎么了？我不吃饭不行吗？在家里还不让人自由了。

苏丽：好啊！你要自由是吧？我给你自由！

看见苏丽回卧室收拾衣物准备要走，鲁炎忙拦着。

鲁炎：你干嘛说走就走啊！

苏丽：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既然在一起不能分担，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也好。我去娘家住两天。

鲁炎：哎！哎呀！

鲁炎无话可说，只能看着苏丽出门而去。家里瞬间变得空荡寂静。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的第一次。

1—8  第二天上午  事故科  内景

鲁炎又被叫到了事故科，这次是和对方商量赔偿事宜的。

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身材粗壮。气哼哼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还是那个年轻制服男接待他们。这次显然随和许多。

“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叫我小陈就行。你们两位，这位鲁炎先生，这位钱诚先生。对吧？”

两个人都点头。

小陈：今天叫两位来，主要是解决问题，这需要你们两位商量，我只是起一个协调作用。当然，我会帮助你们在合适范围内沟通。好吧开始吧。

钱诚：我人虽然没什么大事儿，可那天也是吓得不轻。我正常行驶呢，突然后车就顶上来了，直接把我怼右边树桩子上了。我防撞气囊啪就打开，人蒙了好半天。等我下车想找人理论呢，嘿！这孙子早没影了。我再一看车，前后保险杠，盖子全瘪了。

小陈：现在修车花了多少钱？

钱诚：发票都在这儿呢！小两万了这。

小陈：那这样吧，鲁炎先生，你把钱先生的两万修车费给报了，你们就算两清，怎么样？

鲁炎：那好吧，可是小陈，我这车没了我找谁去呀？

小陈：您先跟钱先生结清了，我给你报案找车。

钱诚结完账还在嘟嘟囔囔，意思是这些天的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没给呢。送走了钱诚，小陈开始给鲁炎录入丢失车辆档案。

小陈：你这个朋友以前和你有什么过节吗？我随便问下啊，感觉这事儿有点蹊跷。

鲁炎：我不记得有什么过节啊！以前我刚来北京的时候还和他一起卖过水果呢，只是最近几年才没怎么联系了。

从事故科出来，鲁炎都一直在想他和老边的事。

1—9  闪回  一处平房小院里    傍晚

修车的王师傅今天没出摊儿，因为他侄子要从老家来给他帮忙，在家等着呢。他一边收拾怼了一面墙的修车零配件，一边和鲁炎聊天。鲁炎那时候和老王合租这个小院。院里有一棵古槐，正开满白色的槐花，散发阵阵香气。

老王：鲁炎，这些天水果生意好不好啊？

鲁炎：春天人们只是尝个鲜，还是秋天好些，量大货多。

老王：你和老边还合着？他可是个生意精。

鲁炎：不了，我单干呢。从他那儿确实学了不少。

老王：你今年有三十五了？还没找下个媳妇啊！

鲁炎：说起这个有点难了。老家有介绍的，可我不想回去。在这儿找就更难了。

老王：别说你一个人了，老边家里倒是有老婆孩子的，还不是一样不回去。

鲁炎：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老王：船到桥头自然直是吧？嘿！我看你这个人哪，遇事不慌，倒是有个后福呢！

这时候，院门口有人说着话进来了。是老边和老王的侄子两个人。

老边：我在路上碰见他了，说找你老王，我就顺便带他过来了。

老王：谢谢你老边，进屋喝口水吧！

老边：不了，我找鲁炎有事。

老边拉鲁炎进门，随手关门，好像有什么神秘的事儿。

老边：兄弟，你得帮老哥一把。

鲁炎：什么事儿，你说。

老边：哥哥这回玩儿现了，被一个娘们儿缠上没法脱身。你帮我劝劝她。这不，你嫂子追的紧，这两天就要来了，我怕她们打起来。

鲁炎：就是原来那个花姐？你们不是都知道对方有家，那怎么还会这样呢？

老边：唉！一开始是这样，谁知道女人时间长了就认真了，现在怎么说也不行。我想了想，朋友里也就你女人缘不错，没准儿她能听你的。

鲁炎：你没开玩笑吧大哥，我要是有这本事早就给自己找一个了。

老边：你那是眼高，你要是想找怎么还会找不着呢！好了，你先救救急，假装跟她好也行啊！怎么样？

鲁炎：不行不行！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我不干！

老边：好！你小子忘恩负义是吧？你做生意的本事还是我教你的呢！你现在就忍心看着我后院起火呀？！

鲁炎：不行就是不行，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那时的老边确实经历了一段焦头烂额的日子，老婆也闹的差点儿和他离婚。

1—10  晚上  家里  内景

苏丽已经几天没回家了，家里到处灰头土脸，就像鲁炎的心情。他感觉自己很不舒服，可能发烧了。迷迷糊糊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丽开门进来，鲁炎还没醒。苏丽开始收拾屋子做饭。

鲁炎迷糊中闻到有饭菜香味儿，睁开眼发现苏丽正端着碗冲他笑。鲁炎眨眨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鲁炎：老婆，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

苏丽：瞧你，都饿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做梦呢！快吃吧！

鲁炎：（端起碗狼吞虎咽）哎呀！太香了！老婆，你不在家我可惨了。

苏丽：车的事儿咋样了？

鲁炎：赔了对方两万块钱，其他的一点眉目没有。事故科说可以走法律程序，但首先得找到被告。我去了他店里，也没找到人呢。

苏丽：有没有可能他已经把店给转手了？

鲁炎：怎么可能？除非他早有预谋。

苏丽：我有一个朋友，现在是律师，主要是管经济纠纷类案子，我可以问问她。

鲁炎：那太好了，不过我还是要找着这个该死的老边。他也没有理由人间蒸发呀！

1—11  水果店所在物业门口  上午  外景

鲁炎找到水果店所在物业询问，这才得知老边的水果店已经半年没交租金，而且生意也不好，维持人员开支都有困难。工作人员小李站在门口和鲁炎聊着，他们可以看到老边的水果店就在右手隔着一家早餐店。

小李：他这个店位置不错，客流有保障。谁知道最近怎么了，经常看不见他人。你要说是今年这疫情闹的，也有可能。

鲁炎：是，各行各业都受影响。哎，不是说很多地方都减免房租吗？

小李：是啊！我们是已经免收三个月了。

鲁炎：好谢谢你！有什么事联系我！

1—12  下午  平房小院    外景

鲁炎又来到曾经居住的平房小院里。他原来的房子现在住着一对老夫妻。老王和侄子正忙着收拾东西，院子里堆满了大纸箱，看样子是要搬家。

鲁炎：老王！你这是要搬家吗？

老王：不！要回老家啦。我这行业快要消失了。哎！你有事吧？

鲁炎：我来找你问问，最近看见老边了没。

老王：他呀！神神叨叨地，好像是又找了一个小姑娘，嗨，反正他老婆不在身边，也管不了他。

鲁炎：坏了，他找我借车，说是他表妹来，看来不是。

老王：唉，你也太相信他了。怎么，他没还车？

鲁炎：他开车把人撞了，还肇事逃逸，幸亏没出人命。

老王：哎呦！这事儿！他有一阵子没来了，我以为他消停了呢！

鲁炎：那行，我先回，你看见他告诉我。

老王：好好，你别着急！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1—13  晚上  家里  内景

鲁炎因为车的事儿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了，今天苏丽特意多做俩菜，还倒了两杯酒。

苏丽：快吃饭吧！看你这几天都瘦了。

鲁炎叹口气，坐下。

鲁炎：这两天我出去一趟。去老边老家找找。

苏丽：你觉得他会跑回老家了？

鲁炎：他在这边的店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还有，他也不是和什么表妹，而是又找了个相好的。

苏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怎么这样呢！你一人去我不放心，我得跟你一起去，再说，我一人在家也没劲。

鲁炎：好吧，咱俩明天就走。

苏丽把他们养的小狗皮皮送回娘家，第二天，两人坐高铁去了老边老家。

1—14  中午  邯郸  外景

老边老家在河北邯郸，这是一个有着些许古意的城市。像全国很多正在发展建设的地方一样，这里也呈现拆迁建造的景象。一些平房的瓦砾堆，一些钢筋水泥和防护网。

鲁炎从老边婶子那里得到地址，所以没有任何曲折就找到了老边老家。

老边老家在一片瓦砾堆的旁边，离着城市主干道还有一段距离。老边老婆开着一家杂货店。一个儿子十六岁正考高中。家就在店铺后面，这样看店过日子两不误。

老边老婆自然是认识鲁炎，从那年的花姐事件，就认定鲁炎是个正人君子。所以对鲁炎苏丽格外热情。

老边老婆关了店门，把两人让进后院。

边嫂：你们刚下车还没吃饭吧？我马上做饭，中午儿子也回来。

鲁炎：那麻烦嫂子了。

边嫂：麻烦什么呀！你们难得来一回。说真的，我看见你们比看见我那个死鬼老公还亲。他看不上我们这个小店，非得在外面干大事。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干成什么大事，倒是找情人没少找。我现在也不管他了，反正我和儿子有这个小店也能活。

鲁炎看到后院被边嫂收拾的干净利索，屋里更是一尘不染，不明白为什么老边还愿意在外边找小三而不愿意回家。

边嫂做饭麻利，不到半个小时三四个人的饭就做好了。热馒头，鸡蛋西红柿，农家小炒肉，凉拌豇豆，紫菜蛋花汤。

边嫂：咱们吃吧！我儿子回来有给他单留出来的。

苏丽：谢谢嫂子，真是太麻烦了！

鲁炎：就是就是！

边嫂：别客气了！你们，你们大老远的来一定是有什么事，边吃边聊！

大家开始吃饭，鲁炎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苏丽：嫂子，边大哥最近回来过没有啊？

边嫂：哪有！还是过年的时候回来过，也没呆几天，我看他心就没在家里。

鲁炎和苏丽交换眼色，两人默契认为老边没跟家里说自己在外边的境况。

鲁炎：嫂子！我们这次是顺便过来看看你们的！老边还让我给您捎来点钱。

鲁炎掏出五千块钱给边嫂，边嫂虽然很是惊讶，也没多想。

边嫂：这个没良心的，这次总算办了点人事儿！

鲁炎苏丽吃完饭就匆匆告辞了，他们还要继续寻车之旅。

1—15  下午  公路边  外景

从边嫂家出来，鲁炎就接到交警电话，说在离京的国道上发现鲁炎丢失车辆。车子有损坏，拉到修理厂去了。

苏丽：那我们回去吧！

鲁炎：老边还是下落不明，他到底上哪儿了？

苏丽：那是警察的事儿，咱们管不了。

鲁炎：不行！我得找到他，不然对边嫂也没法交代。

苏丽：我们已经给了钱！还要怎么样？你的工作还要不要了？

鲁炎：助理小张会处理的。你呢？跟我一起还是自己回去？

苏丽：我在哪儿都是闲人一个，跟着你也许还有点用。行吧，下一步怎么走？

鲁炎：先去修车厂把车子修好，这样方便些。

1—16  下午  汽车修理厂  外景

鲁炎苏丽赶到那个汽车修理厂，是离着国道很近的一家小型厂。院子里堆着几辆等待修理的破损车，鲁炎那辆红色奇瑞就在其中。

鲁炎找到一个师傅询问。

鲁炎：师傅，我那辆车能给加急修一下吗？我着急用！

师傅：你急没用！得排号有个先来后到吧？哪辆车子？那辆，好，我记着呢，尽量快吧！快也得个一半天的。你明天下午来吧！

鲁炎：谢谢大哥！谢谢！

苏丽：我们现在去哪儿？

鲁炎：先找个住的地方。

1—17  晚上  某旅馆  内景

苏丽舒服地躺在床上。

苏丽：平时让你带我出去玩儿吧你总说没时间，现在还不错，就当是出来玩吧！

鲁炎：我墙都不扶就服你这样乐观主义精神！我还真是就没见你愁过。

苏丽：有什么好愁的？唉，咱那辆车也该换了。等我摇上号了我就买辆新的。

鲁炎：你这都有七八年了吧？摇号就别指望了。

苏丽：那也说不准，好运总是青睐像我这样的人。

鲁炎：为什么是你这样的人？

苏丽：你不是说我有乐观主义精神嘛！我是自带幸运光环的玛丽苏！

鲁炎：我看你是疯疯癫癫！好了，我累了，想早点睡。

苏丽：你不想想明天该怎么找你朋友吗？我认为该从这个女人入手，先查查她的来历。

鲁炎：怎么查？

苏丽：找到老边的住址，不可能没人知道。等等，我朋友可以找到。

苏丽拨通了电话。

苏丽：哈喽！苏丽姐我呀！你忙什么哪？有没有空帮个忙？嗯，有手机号，查通话记录，一个女的，嗯对，最好查到她老家去！哈哈！好，我等你电话。拜拜！

鲁炎：你这朋友真这么大本事？

苏丽：她天天就干这个，哦不，是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搞经侦的。那你怎么谢我呀？

鲁炎：明白！就是不能浪费这样的春宵一刻嘛！

1—18  下午  公路上车里  内景

鲁炎苏丽取车赶路，他们驱车要去的地方是某投融资公司，也就是老边新女友所在的公司。

苏丽：她叫瑞秋，大学金融专业毕业，要说老边没理由和她搞到一起的。

鲁炎：只有一个原因，钱。

苏丽：老边有钱吗？

鲁炎：这么多年应该有点钱。

苏丽：可是你看他老婆那样子，像是有钱的吗？

鲁炎：这就是为什么他在外边找小三的原因吧。

苏丽：就算是找小三，不都是先把家里安顿好了，那叫什么？

鲁炎：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苏丽：呦，你都知道啊！

1—19  下班前  投融资公司  内景

公司快要下班了，员工们开始收拾东西，有人陆续走出大门。鲁炎苏丽急匆匆找到前台询问。

鲁炎：你好！请问瑞秋在吗？

前台：瑞秋？嗯，她已经辞职了！有一个星期了。

鲁炎：你这儿有她地址吗？我很着急找她！

前台：按规定我是不该给你的，不过看你真是挺着急的，好吧，这个就是。

鲁炎：感谢！非常感谢！

1—20  晚上  某小区  外景

从瑞秋公司出来，鲁炎苏丽找了个饭馆吃饭，然后来到瑞秋所在小区。

他们没有门禁卡，就跟在别人后边顺利通过大门口，楼门口，直达九楼。

苏丽：905，是这里！

鲁炎敲门，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中年男人：你们找谁？

苏丽：瑞秋！瑞秋住这里吗？

中年男人：什么瑞秋？没这人！你们找错了！

鲁炎：等等！也许是你上一家，你搬来多久了？

中年男人：有事你们找房东去！跟我没关系！

鲁炎苏丽被关在外边。

苏丽：还得找老边，找到老边的住址。

鲁炎：你不是有瑞秋电话吗？试试看！能不能定位。你那朋友可以吗？

苏丽：对呀！当然行，有老边电话就可以。

1—21  晚上  某酒店  内景

老边愁闷地望着窗外，窗外正淅淅沥沥下着秋雨。瑞秋刚洗完澡出来，招呼老边去洗。

瑞秋：你快去洗洗吧！几天了，人困马乏，灰头土脸的。

老边：哪有心情，唉！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瑞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嘛！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也许明天早上问题就能解决了！

老边：除非做梦吧！我们现在欠着几千万！上哪儿去弄钱补窟窿。

瑞秋：那就学外国电影里做雌雄大盗吧！

老边：这是中国，况且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瑞秋：你不要这么没信心嘛！好了！你快去洗吧！我来想办法。

老边去洗澡了，瑞秋独自思考着他们面临的问题。她和老边因为工作关系相识，进而成为情人，并不是两个人有什么利益关系，相反，他们之间真的有一些真情是外人无法理解的。瑞秋公司贷款给老边，是瑞秋办理的。赶上疫情，贷款无法收回，老边无心生意，瑞秋索性和他两个浪迹天涯躲债。瑞秋在男人那里吃过亏，没见过老边这样真心待她的，就此沉沦。她不想逃离，哪怕老边一无所有，都愿意和他在一起。也知道老边有老婆，只要他人和心都在自己这里还要什么呢？

老边洗完澡出来，心情好多了。他倒了两杯酒，两人暂时忘却了疲劳愁绪，男人女人的天性慢慢占据上风，情欲如波涛汹涌而来。相拥着由窗前退至床边。瑞秋指了指窗帘，老边摇头含糊说别管它。对，别管它，他们需要释放，释放给世间的一切。

1—22  上午  车里  内景

苏丽昨晚让朋友帮忙找老边和瑞秋，一直在等消息。和鲁炎吃过早饭准备出发，迟迟等不来朋友消息，正在着急，电话响了。

苏丽：哎！是是！怎么样了？奥奥呵呵！好！谢谢！

鲁炎：有了？

苏丽：马上发过来定位！我们可以出发了！不过也许这不是即时的。

鲁炎：我们走，越快越好。

苏丽：他们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吧？

鲁炎：不好说！人在急难中有的会急中生智，有的也许就走到相反方向，做出平时不可能的愚蠢事来。

苏丽：那你说，人该怎么避免呢？

鲁炎：放下！放下你面临的困境，回到正常心境来思考问题。

苏丽：你说的容易！平凡人谁能有如此大智慧呢！

鲁炎：我呀！就在你身边你都没发现。

苏丽：你也就说说吧！好好开车！我再让朋友看看能不能即时给咱们定位，省了跑冤枉路。

1—23  白天  某风景区  外景

老边和瑞秋置身于美丽的秋之山林。红色的枫叶，金黄的银杏叶，渲染出华美世界，令人心神愉悦。他们拾级而上，来到一处平缓坡顶。

老边：瑞秋！歇歇吧！

瑞秋：看哪！多美！快！给我照几张相！

瑞秋不断变换着姿势，镜头里，是那么洒脱自信美丽，老边不禁看呆了。

对着大好景色，两人沉默良久。

老边：瑞秋！你走吧！别跟我在一起，我只会拖累你。你还有大好前途，别因为我耽误了。我不值得你为我牺牲。

瑞秋：你说什么呢！老边，我没打算离开你！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你贷款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报复，你想开个梦寐以求的大饭店，可时运不济，今年的疫情让多少餐饮业倒闭，又不是只有你，这不是你的错。老边！我们不能一味逃避！我们必须回去面对问题！

老边：我没有机会了！瑞秋！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你应该找个比我好的人，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瑞秋：老边！你别这么悲观。你不是说我们是在中国吗？你要相信困难面前大多数人会团结在一起而不是四分五裂的。

老边：瑞秋！你比我想的还要好上千倍百倍！我何德何能有你在我身边呢？

瑞秋：好了好了！

瑞秋不断安抚着老边。这时候的老边就像个孩子。

2—1  上午  某酒店前台  内景

鲁炎和苏丽按照朋友发来的定位找到酒店前台询问。

鲁炎：你好！我找个人。

前台：你好！

鲁炎：边志军，男的，还有一个瑞秋，女的。

前台：稍等。哦，他们早上刚刚退房了。对不起。

鲁炎：还是晚来一步。好吧，谢谢！

前台：不客气，再见！

苏丽：现在怎么办？还继续找吗？

鲁炎：找啊！一定得找到他们。我越来越觉得他们会出事儿。你再让朋友找找他们现在的位置。

苏丽：好，你别着急，可能他们现在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呢！

2—2  中午  某景区  外景

老边：瑞秋！我饿了！我们下山找个地方吃饭吧！

瑞秋：好！走吧！

俩人搀扶着下山。瑞秋的电话响了。瑞秋犹豫着没有接。

老边：电话！瑞秋你接电话呀！

瑞秋：嗨！你好！是的，哦，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好的，我尽快。（以上英文）

老边：又是你的上司吧？你不如跟他直说吧！我想他也应该知道。

瑞秋：不是，不是。

瑞秋的老板是英国人，中文名字李查。做事循规蹈矩。但是唯独对瑞秋别开一面，其实瑞秋心里明白，这个老外对她的心思，可瑞秋只一心恋着老边。

2—3  晚上  办公室  内景

两个月前。

李查明天要回英国总部述职，临行前和瑞秋交代工作。

李查：瑞秋，现在整个大的经济环境都不好，不只是中国。这次我回去尽量争取更宽松的政策吧，我试试。你在这边暂时放缓一些工作，对前面需要跟进的客户关系要注意跟进。

瑞秋：好的，老板你放心。

李查：还有，嗯，瑞秋！你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好吧，既然明天我们就得分开了，我想今天就告诉你。瑞秋！我爱你！我不用你现在就答应嫁给我，回来，等我回来，我想听到你肯定的答案，好吗？

瑞秋愣在那儿，没想到今天李查如此直接。外国人的思维和中国人还真是不一样。

2—4  中午  景区大门对面餐厅  内景

瑞秋和老边已经吃完了，又要了壶茶喝着。瑞秋的电话响了。

瑞秋：你好！我是。我们在景区大门对面餐厅。什么？你已经到了？

老边：谁？

瑞秋：我公司同事。她说给我送来一辆车，已经到了。

瑞秋和老边向门口望去，一辆蓝色宝马停在门前。车上下来的正是瑞秋的女同事琳达，琳达推门进来。

琳达：嗨！你们好！老板让我给你送车，你好福气呦！

瑞秋：老板还说什么没有？

琳达：说他还有半个月回来，到时候希望听到的都是好消息。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了！

琳达走了，瑞秋和老边都沉默良久。

老边：你们单位普通员工都配这么好的车吗？

瑞秋：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老边：我没什么好说的，除非你想说。

瑞秋：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上车。依然是沉默，车子飞驰在回去的路上。

很久，瑞秋打破了静默。

瑞秋：没错！李查向我求婚了。

老边：我猜到了。唉，如果有能力，我一定留住你。

2—5  晚上  家里  内景

鲁炎和苏丽已经回到家里，清理完自己的身体和家居环境也都疲惫不堪，躺在床上，他们开始讨论明天的事。

苏丽：追了一路，弄得自己劳神费力的，我不明白你担心什么？

鲁炎：我也说不好，就是一种感觉，觉得老边会出事。

苏丽：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明天的工作怎么样了？

鲁炎：还是一样，我们每天都一样，没什么变化。

苏丽：哎呦！今天太晚了，明天去接妞妞吧！（妞妞是他们养的小狗，这些天被寄养在宠物医院。）

鲁炎：嗯，睡吧！

2—6  夜里  一大厦楼顶  外景

老边独自徘徊着，瑞秋被他赶走了，说了最难听的话。现在他决定从这里纵身一跃，好像还有什么牵挂，他打通老婆电话。

老边：喂？

边嫂：哎！你在哪儿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老边：嗯，我刚跟客户喝完酒，还不困。你们怎么样？

边嫂：我们都挺好的！你托鲁炎带给我的那五千块钱收到了。你少喝点酒吧，身体要紧。

老边：什么五千块钱？

边嫂：就是前两天，鲁炎到家里来了，说是你托他带给我的。

老边：啊啊啊，我忘了，是有那么回事。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我没什么事，你早点睡吧。

边嫂：好，你也早点睡吧，别总熬夜了。

挂了电话，老边掏出纸笔写了几行字，放在上衣内袋里。然后，没有片刻犹豫，就像平时走路一样，径直朝前走去。

2—7  中午  办公楼休息区露台餐厅  外景

瑞秋和李查在喝咖啡。

瑞秋：怎么样？你带回什么好消息吗？

李查：呵呵！看来你想要先听我的好消息，我也想要先听听你的好消息呢。

瑞秋：好吧！我的答案是你想要的。

李查：这么说我要如愿以偿了？

瑞秋：这是显而易见的。快说你的好消息吧！

李查：可是，我很抱歉，可能要让我们都失望了。这次总部并没有考虑我们的提议，还是坚持原有的选择。所以，我只能说我无能为力。

瑞秋：唉，是这样！资本真的是无情的。

李查：别再那么感伤了！我对你是有情的，这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对吧？

瑞秋：李查，我累了，想好好歇一下。

李查：好！我们去南方度假，我来安排。

2—8  上午  配送站点  内景

鲁炎忙着清理包裹，打印单据，尽量调节每个配送员的工作量。电话响了。

鲁炎：你好！什么？你再说一遍？奥奥我知道，我马上过去。

助理不知道他接了个什么电话，就急匆匆跑出去。

2—9  上午  派出所  内景

一个民警告诉鲁炎，老边自杀了。在他衣服口袋里有给他的字条。鲁炎看过后，被带到一个房间。鲁炎有些犹豫，还是进去了。

白布单子掀开着露出头部，没错，是老边。

鲁炎：你怎么这么傻呢？你是太自信了还是太自卑了？

民警进来，确认过就是老边后，领着鲁炎到另一间房间签字。

2—10  晚上  家里  内景

鲁炎回家倒头就睡，就像干了多重的活儿。直到苏丽叫他起来吃饭。

苏丽：怎么了？今天工作累成这样？

鲁炎：老边死了。

苏丽：什么？太吓人了。

鲁炎：是自杀。今天派出所叫我去看的。

苏丽：为什么叫你去？

鲁炎：他给我留了字条。你看！

苏丽：怎么会这样？我现在觉得恐怖的是你跟我说过你有不好的预感。

鲁炎：别说了！

鲁炎像是受到惊吓，大吼一声。

2—11  一个月后晚上  家里  内景

苏丽最近迷上了房车，总在搜索有关房车的信息。她说要去房车自驾游。妞妞陪在她旁边。

鲁炎这几天回来都很晚，忙。今天也是。苏丽听见开门声，妞妞已经先开门声冲到门口，一边叫着。

苏丽：妞妞！别叫！每次都这样。

鲁炎：好了好了！乖乖啊！还在做你的房车梦哪！你还是先帮帮我吧。

苏丽：帮你？我怎么帮？

鲁炎：我们最近忙，租了一辆厢货，纯电动车，简单。你来开。

苏丽：能行吗？我可没开过。

鲁炎：很容易，也不费劲。你这个要是能开，房车就差不多了。

苏丽：要不就试试？

鲁炎：试试吧！发挥余热，我给你发工资。

2—12  第二天早上  配送站点  外景

苏丽和鲁炎一起上班，鲁炎指给苏丽看停在院里的货车。

鲁炎：今天我和你一起去，等你熟悉了就自己去。每天拉三趟，如果多就多跑几趟。

苏丽：看你们这儿乱的，堆的到处都是。

鲁炎：没办法，这几天太忙，只能这样了。

苏丽：怎么就不舍得租大一点地方呢？

鲁炎：不是不舍得，是没地方。走吧！

2—13  上午  路上  外景

苏丽：哇！这车真高！像是大卡车。视野开阔，一下子高大威猛了！

鲁炎：系好安全带！

苏丽：哦！哎！慢点慢点！开那么快干嘛？哎呀哎呀！离那辆搅拌车远点！呀呀呀！太快！我害怕！

鲁炎：没事儿。你必须得开这么快，要不就挡路啦。

苏丽：可能是这车太高了，快一点就觉得危险。

鲁炎：适应适应就好了，我一开始也怕。房车比这还高呢，你不是还想着开？

苏丽：哦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2—14  上午  灯具城  内景

他们风驰电掣很快就来到一家灯具城，他们需要从一家卖开关的公司取货，拉回站点，再分发邮寄出去。已经有一排货物码放整齐，包装完好，面单清晰，等待他们称重量方，装车运走。

鲁炎：你看，这些包裹是他们包好的，我们需要称重量方，在手机上记录填写清楚，操作揽件成功。

苏丽：这么复杂？你不是只让我开车吗？

鲁炎：是！会有人专门来干这个的。今天是我干，你也看着点，会就可以。

苏丽：嗯好吧！

2—15  几天后白天  灯具城  外景

苏丽已经能熟练开车送货了，往来配送站点和灯具城之间，俨然一个老司机。和她合作的是个胖小伙子，帮忙称重量方，装车卸货。

苏丽：小伙子！我看这活儿你自己就能干了。可能鲁炎就为了让我练练车吧！

小伙子：不是，嫂子！我没有本开不了车。

苏丽：哦，那你还不去学一个，以后也有用啊！

小伙子：嗯是，应该去学一个。可我们这工作真没时间。

苏丽：也是，太拴人了这活儿。

小伙子：累吗嫂子，累了歇会，不着急。

2—16  晚上  家里  内景

现在鲁炎苏丽能一起上班一起回家，就连邻居刘姐看见了都羡慕。今天回家后鲁炎在浴室洗澡，苏丽看电视，他们在外面吃过晚饭，所以难得清闲。

鲁炎的手机放在旁边，苏丽顺手拿起来看看。微信里一个叫旧人的引起了苏丽注意。这个旧人和鲁炎的对话显得那么暧昧。

旧人：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我听说你结婚了。

鲁炎：早就结了，这都多前的事儿了。你呢？过得怎么样？

旧人：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什么好不好的。

鲁炎：我真佩服你，有毅力。不过现在流行单身，你这是赶上潮流了。不像我们那时候，不结婚压力大了，简直没有立足之地。

旧人：是吗？我那时候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压力啊？

鲁炎：别说我了，你想找什么样的，我看看能不能帮忙。

旧人：你这样的就行啦！我那时候真不该放你走，现在后悔也晚了。

鲁炎：别这么说，我那时候可不敢这么想。

旧人：那现在呢？

浴室门开的声音，鲁炎出来。苏丽急忙放下手机，假装看电视。

鲁炎：看什么呢？足球，你怎么喜欢看足球了？

苏丽：不行吗？

鲁炎：没说不行。不过一般女的看球大都是为了看男人。

苏丽：偏见！你自己不懂球就别听别人瞎说。那我要说你看女排比赛也是为了看女人你愿意吗？这都是不懂球的男人因为自己智商低而侮辱女性的一种手段。他看到女人比他智商高就不舒服。

鲁炎递给苏丽一个橘子。

鲁炎：吃个橘子去去火吧！你今天怎么了？那么大火气。

苏丽：因为没有旧人和我撩。

鲁炎像是呛着了，干咳了两声。扭头看了看手机。

苏丽：明天开始我不去你那儿帮忙了，我要写点东西。

鲁炎：还没忘了你的作家梦呢？现在人人都能在网上写点东西，你那水平你觉得行吗？

苏丽：水平也是可以慢慢提高的，一朝成名的人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就是成名以后也不一定就能永远保持旺盛的创作力。所谓水平，就像水面一样有波澜起伏的时候，所取平均值就叫水平了。

鲁炎：这番高论像是暗黑料理。那你对你正在看的《金瓶梅》有什么见解呢？

苏丽：刚开始看个开头。不过已经很有感触。我觉得《红楼梦》属于象牙塔顶端的稀世珍宝，光芒璀璨，耀人眼目。确实是属于那种不当吃不当喝的，而且没有一定的道行也是很难驾驭的，容易走火入魔。《金瓶梅》不一样，是活色生香的，更贴近生活。我惊讶于文字对性的真实描写。阅读和看视频一样，人们也需要快感，真实感，美感。并且阅读更私密，更适合文字对性的描摹。

鲁炎：你不会想要写这样的书吧？

苏丽：去你的！写这样的也得有道行。

2—17  上午  图书馆自习室  内景

在疫情防控常态化下，人们自己养成了在公共场合戴口罩的习惯。苏丽提前预约了自习室的位子。来这里的大多是学生，苏丽觉得自己有些另类。戴口罩让人与人之间多了一层隔阂，也多了一层心理安全。因为人们也不用过多去关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心态仿佛也平和了许多。

苏丽前面是一对年轻人，大概正处于热恋中。尽管他们已经尽量克制自己情感的骚动，也时不时地拉一下手，亲一下脸蛋儿。苏丽在心里笑了一下。每当这时候，她也会想起自己的青葱岁月，年轻的恋情总是那么美好。苏丽从心里对年轻人的爱情充满着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