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几条水泥路面后，D与他的小狮子狗在一块小草地遇到一只很小巧的牧羊犬，或者说是遇到个睡眼惺忪的女人。
清凉的晨风似乎并没勾起她的快意。如果说她牵着那只牧羊犬，还不如说她给那只牧羊犬牵着。它跑在前面东瞧瞧西闻闻，把女主人扯得左摇右摆，滑稽的模样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D的情形要好一些，绳子在他手里牢牢地攥着，他的小狮子狗像一团雪球似的在他面前一会滚向左一会儿滚向右。它企图滚得更远些，但最终因为勒紧的脖子而化作几声“唁唁”的吠叫扑向男主人多毛的小腿。它看起来快乐得无以复加，总是想用嘴去扯散男主人的鞋带。
“这多情的小母狗！”
D的忽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让狮子狗去怀上牧羊犬的种。
D已经看清了那只牧羊犬是公的。它那滑稽的、探头探脑不顾后果的蠢模样就像钳子似的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
牧羊犬与狮子狗的配种肯定会让人大吃一惊；它可能会有着又粗又黑的短尾巴，耷拉的大耳朵，长长的、毛绒绒的小腿和尖尖的嘴……。
这个想法即时像迷魂药似的迷住了他。
“你那只狗是个男的吗？”
D拖着他的小狮子狗向牧羊犬和它的女主人走近了一些，并故意在“男的”这个音节上加大气流。
他有意使用这种拟人化的幽默来俘获那位女主人的欢心。不过他又觉得自己对她并不感兴趣。
“是的，一点也不！”他心里这样说。
她的长相一般，懒洋洋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还残存着刚做完爱稍息一番后的漫不经心。不过她的体型看起来很美，应该会有很不错的体验。
可是他干嘛要想这些呢？他对她不感兴趣，前面不是已经说过了——一点也不。她可能还是个在性欲方面贪得无厌的女人！
D这样判断。
不过这没什么，他现在感兴趣的是她那只蠢狗，那个蠢家伙看起来有足够的力量进入小狮子的体内，使它怀上三只或是四只莫名其妙的杂种。
这个幸运的蠢货！
“它是男的。你看不到吗?就像你一样。是男的！”女主人开着玩笑。
“是吗？可是我一天可以做10次爱，它行吗？”D挑衅道。
“当然。你想试试吗?”女主人毫不示弱。
“哦，那太好了！我的小狗正好是位女士。”D表示愿意接受，并将小狮子狗往牧羊犬的面前拖了拖。他倒是真想试试。
牧羊犬用鼻子去嗅小狮子狗毛绒绒的白屁股，吓得它一蹦跳开。
“它看起来还是个小姑娘！”牧羊犬的女主人打趣，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慵懒神情。
“牧羊犬与狮子狗的配种肯定很有意思。让我们来试试。要是成了，我给你一只最漂亮的。”D将那只吓得躲开的小狮子狗又拖了回来。
牧羊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使劲地扑了过来，把女主人的手臂扯得左晃右荡。
D想像着牧羊犬插入狮子狗体内后的那种情景。童年的时候，他在乡下经常看到这种场景：纠缠的、唁唁呻吟的两只狗，好奇的男孩们的目光，别转的女孩们的脸，大人们的喝斥与威胁……
——两只蠢狗在当众交媾，在享受摩擦所带来的快感。而他们呢，D和他那狮子狗的性伙伴的女主人，他们该做些什么？“毫不避嫌”地观察着它们的交媾？还是别转脸去各自想像那摩擦的神秘滋味？
他们都熟悉那摩擦。太熟悉了！
她或许会跟他谈点什么以激起他的欲望，可是他打定主意不去理会她。因为他对她并不感兴趣，或许仅仅是对她的身子感兴趣而已。
然而令人气愤的是，他的小狮子总是“唁唁”叫着逃开，不肯让热情的牧羊犬靠近，甚至几度呲牙咧嘴地要撕咬过来的小牧羊犬。
牧羊犬对此显然毫无惧色，甚至热情未减。可是的女主人却吓坏了，她半开着玩笑说：
“不行，它还是个小姑娘，它会把我的小狗咬伤的。”
“不会的，它只是有些害怕，就像你做女孩时一样。”D佯装耐心地解释，又将他的小狮子狗拖了过来。
这次它叫得更凶了，对着牧羊犬呲牙咧嘴地狂吠，就像在痛斥它的不道德、野蛮和不知羞耻。
热情的牧羊犬作了几次尝试后，最终给它的女主人半拖着走了，她接到一个电话。
“你这该死的老姑娘！”D大骂，使劲地扯了一下手上的绳子。
小狮子摔了个跟头，爬起来甩了甩毛绒绒的小脑瓜，很亲热地跑到D的脚边。
这可怜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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