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71年从鞍山路搬运宿舍搬家的场景还记忆犹新,我正5岁。是水泥厂的解放车来拉的,司机是袁叔叔,也是东舍我爸的同事,鼻子头红红的,九几年他酗酒和老婆吵架,竟然在炕头勒死了自己。那一天我手里应该拿着个捡来的小红旗,是喊着打倒林彪的游行队经过四百门前挤掉的。我坐在驾驶里母亲怀里,父亲站在驾驶室外的车蹬上吆喝着让人让路。搬到永康路不久,母亲找到了新工作,娄山后废品店,我又有了新玩处,在成堆的旧书里面翻来翻去。
这个废品店是公私合营时,收废品的小业主们合并成立的,是消灭私有制的成果。母亲是临时工,工钱一天一元钱,除了过年休五天,没有休息天。母亲的工作就是和一个同伴拉个大车沿周边村庄吆喝着收废铜破铁。俩个人一个车,相对固定。这个和母亲搭伙的老王也干了三四年了,高个子不像个粗人,抽烟。出身显赫,其父解放前是中山路大银行的股东兼董事,他也是留过洋的学问人。不过解放后,家庭败落,老父过世,老母瘫床,过得和过去是天上地下的日子。
这一日,中午沒人来,可以靠在朝阳的墙上休一会,老王摸一下口袋,没烟了,便开口借钱买烟。母亲回他说,规定出来个人是不准带钱的,身上全是公款,你要借,那我只能违规借你公款,你明天可一定还我,轧帐会计要看现金的。老王答应了,并要求多借点,凑个整,借一元整。那时候的兰金鹿不过2角,葵花才7分钱。母亲给了他一元钱。
第二天,老王没来上班。一连几天都沒来,母亲也没和任何人说起这回事。只想他是没钱还,不敢来了。
不久,临时工要转正了,老王也听说了,来废品店打听,自然沒有结果,看见母亲,也立刻躲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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