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一回头映入眼帘依旧是那清风明月般的晓星尘,一尘不染的模样,月轮投下来得一束光芒,不偏不倚照耀着他,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说法,大抵就是眼前的景象,但偏偏破坏此情此景的罪魁祸首,就正是薛洋手臂上阵阵发痛的裂口不断渗出腥红沾染去了白裳。
薛洋定定伫立,倏然皱起眉,攥紧拳头绷得伤处毫不留情肆意流淌着鲜血,滴滴陷入凹凸不平的泥地形成小水洼,论以往他定然能找到发泄的对象,但现在想怨怼谁去,却发现无人可怨,是他想要将乾坤刀占为己有获取不可估量的神力,是他未能控制好全局让晓星尘受了伤……不,晓星尘的伤是他自找的,谁让他自己说什么都信!愚蠢!就如之前被自己骗杀了那么多人!伏家,还有那个姜贞一家,还有那些对他喊打喊杀却又恐惧于他的人,都是晓星尘自己不明是非,和他薛洋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都要他自己承担,反正缘起缘落别人看来和晓星尘也脱不了干系!他们早就是一条船的人,所以晓星尘受伤他有点愤恨,对于如此好用的“杀人工具”自然是不舍得,一定要救他,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上!
但现在晓星尘绝不可以死,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薛洋努力回想被仙器所伤的解决办法,急切得额间汗珠都挂不住往下滑落,与方才深陷泥地里的小水洼相融相惜。
阿箐手里捏着竹棍,风声呼啸在耳畔,使得原本阴森可怖的义庄更添几分凄戾,等在门外的阿箐是半分也不敢动,生怕薛洋这个坏家伙疯起来有不堪设想的后果,但又怕他治不好道长,然后连自己也搭上一条命。
阿箐尽量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贴在纸糊的窗户上,眨了眨白瞳,指尖轻戳纸窗,瞬间屋内情景变得清晰,她只得见坏家伙站着不动,似乎正瞅着昏迷不醒的晓星尘,阿箐心里着急得喊话,坏家伙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救救道长!但她可不敢真喊出声,坏家伙是真得让她害怕。
薛洋根本不关心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起万事万物,都不如眼前人来得重要。
薛洋清楚这乾坤刀非一般仙器,凛然正气绝对会歼除混浊异流,可晓星尘本为至臻,只会被乾坤刀融合灵识,如此一来亦是消亡,他只能猜测晓星尘目前处于乾坤刀所制结界之中,表面无伤无痕,内里神识已被卷入其虚境幻界,若进入没有得以正确引导,将会被困于其中直至自愿融为一体,曾听伏家人所言,乾坤刀结界中,会无限放大心中所愿让人不可自拔,无论善恶终究难以逃出生天,不过又闻,已将其一部分神力装存他处,制成神秘之匣,具有轮回之法,但此匣至今下落不明,若遇有缘人会自动现身,听上去玄之又玄,薛洋总觉得是故弄玄虚,很可能就是想留个后手罢了。
晓星尘现在被乾坤刀气流所伤,必然要将其逼出,时间再作拖延,不禁会伤及奇经八脉,更是神魂俱灭。话虽如此,但要引出乾坤刀敷缠之气,必须要有所指引,那便需要自己手中伏亦昶的残灵相助,但一旦用了,乾坤刀很可能回归原位,这之前所作所为皆为白费。
薛洋在晓星尘身前蹲下,连自己都未曾料想会去伸手轻抚他面颊,触碰的一瞬间,薛洋指尖刹那震颤,心间一紧,掌心内光滑细腻肌肤有些撤不开,但晓星尘的体温却微微发凉,这是可怕的讯息,耽误不得。
薛洋强硬让自己冷静抽开了手,捏诀唤出伏亦昶的残魂,双腿盘坐以入定姿态,慢慢合起双眸,决定牵连伏亦昶一同进入乾坤刀的结界去救出晓星尘,这是薛洋从被碾断小指后第一次豁出命,还不计后果的事情。
阿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知道坏家伙坏得出奇,但独独对道长是真非常好,好到她都做不到的地步,虽然她不动法术剑术,但光这么看着就知道非同小可,难道薛洋是真得被道长为人处世,温柔和睦所感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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