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冬暖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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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到老家

殷红从香港回到国内，回家放下行礼就直奔厂里去找王晓红，那天下着中雨，天空是灰色的，她撑把伞站在单位门口，雨水沿着伞尖滑落，又从地面溅起打湿了殷红的裤脚，她全然不顾。晓红放下手中活，穿着工作服到门口见匆忙赶回来的殷红:“殷红，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晓红姐，出什么事了，你在电话里说的话，我不放心，你病了？”面对真诚关心的殷红，晓红只能如实告知，万一自己真的不在了，希望殷红照顾好一一的同时关心下安安。殷红面对由于自己的自私带来痛苦的晓红，不禁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殷红，我早就不怪你了，你别再自责，好吗？”“姐，看你这样我心理不是滋味。”“都过去了，我不怪你，还要感谢你把一一照顾这么好，我们都要向前看！”“晓红姐，我答应你说的，但你也要答应我，你要好好的，马上住院治疗，不要考虑钱，好好活着比钱重要，一一和安安都需要你，必要时按排和孩子相认！”“暂时不要告诉孩子真相，我现在在吃药，不用住院吧。”“这不行，必须住院，这得听我的！”晓红拗不过殷红，只好先答应，但要过几天去住，晓红有自己的想法，离开老家不少年了，各种原因还没回去过，这次无论如何要回去一趟，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娘家，这是第一次回家，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了自己的心愿。回家的晓红跟金虎商量下准备回老家，金虎也觉得应该回去：“你应该回去，本来都应该带着女儿三人一起去。”“我一个人回去就行，女儿要上学，家里也离不开，我也就几天就回来了。”晓红跟金虎商量后，买了票，采购了一些绍兴特产：醉方腐乳、笋干干菜、鸡骨香糕，几件毛衣等，特别记得给生病的弟弟买了平时爱吃的麻酥糖和桔红糕，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探亲，金虎送她到了车站，等车开了才走。

晓红乘车到安徽车站，换大巴到所在村口，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步行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门口，门口的一棵大石榴还在，这是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屋还是那样破旧，只有贴在门口的对联才能感觉它是一个家，上联:吉祥如意万事顺，下联:富贵平安百福来。对联的几个角已被风吹起，晃晃悠悠。门口的老人自顾自己剥着毛豆，也没抬头看。晓红认出是自己年迈的父亲，沉重的生活压力让他苍老驮背，叫了声:“爸！”老人抬起头看看晓红，一下没认出来。“爸，我是晓红！”“晓红？晓红，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爸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晓红扔下行李，一把搂住满脸皱纹的父亲:“爸，爸，女儿怎么能不想家呢！妈呢？还有弟弟呢？”父亲颤微微拉起女儿的手进了门，小天井依旧，只是没人收拾，显得苍凉。客厅没人，寻到里屋，躺着母亲，见有人进来，欠了下身想起来。“妈，是我，晓红。”“晓红？你这个挨千刀的，还回来干吗！”母亲说话还是这般厉害，不过顿了下口气转软了:“女儿啊，你都不回来看看，哎！”“妈，是女儿不孝，不难过噢，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晓红拉开包取出一件枣红色毛衣:“妈，我扶你起来，试试这毛衣，合不合身！”晓红母亲被晓红扶起穿上毛衣下了床:“哎唷唷，这色太艳了，穿不出去哦！”“妈，穿上挺好的，你让爸说说好不好？"“好，老太婆你穿上这毛衣真的好看，年轻了10岁！”“哎唷唷，你这死老头子还会开玩笑了，哈哈哈！”晓红妈嘴上这么说，心理可高兴了。“妈，现在和爸还吵架吗？”“不吵了不吵了，老啰，吵不动了！”晓红妈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这些年多亏了你爸！”自从早年在田里摔了，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今天穿上红毛衣精神不少:“老头子，快去割点肉，晚上包饺子吃，女儿好久没吃我包的饺子了！”晓红听母亲这么一说，眼泪差点掉下来:“妈，弟弟和外婆呢？”“你外婆去年夏天走了，等下去她房间拜拜，晓军在他屋躺着呢，自从媳妇吹了，常常躺在床上发呆，哎，都是我们做父母的没用啊！”“妈，你别这么说，我进去看看晓军。”晓红又从包里拿出一件蓝色毛衣，一包麻酥糖和桔红糕走向弟弟的房间，门半掩着，轻轻推门:“晓军！”晓军朝里躺着并没理睬晓红，或许压根就没听到，他活在自己的生活里。“晓军，我是晓红，我是姐啊！"晓军慢慢转过身盯着晓红:“姐，姐是你吗？”“是我，军，姐姐回来看你了。”晓军突然从床上起来抱住晓红:“姐，姐，你回来了，呜呜。”晓军抱着姐姐哭得跟泪人一个，晓红一样泪人一个。从小姐弟俩感情就好，有人欺负他，都是姐姐挡在前面，哪怕是父亲想打他，姐姐也是把弟弟护在身后，既便扫把落下，宁可打在自己身上，夺下父亲手中的扫把扔掉，拉起弟弟往外跑，就这样在姐姐的保护下姐弟俩慢慢长大。今日相见，弟弟面对多年不见的姐姐诉说着这几年来心中的痛苦与烦恼，晓红安慰着劝导着，弟弟下了床，试了新毛衣，吃着姐姐带回的糕点，露出了这几年来第一次笑容。母亲看着儿子久违的笑容，用衣袖擦着老泪，心理宽慰了许多。晓军拉起姐姐的手到屋后，搬起一块大石头，拿掉敷盖的塑料片，露出一个旧铁盒。“这是什么？”“姐，这是写给你的信。每当想你时，心理难受时会写信，把想说的写在纸上，这样一天天一年年熬着。”“晓军，我的亲弟，都是姐不好，你生病都没能来看你，让你受委屈，呜呜。”姐弟俩再次相拥而泣，晓红手捧铁盒，拉着弟弟的手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