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记忆190111

190111星期五腊月初六雨乘州

我们回到了乘州老家，回到了我们为之奋斗二十几年的公司。乘州是我们成家立业的城市，奉献了我们青春的城市。

清晨，滴滴答答雨水敲窗，我起床洗漱完毕，我的他递给我一把伞，我们一人一伞，一前一后来到我们公司旁的信源面馆。点了一碗大肉面，他一碗猪腰榨面。电视里正播放着百名红通人员追捕相关等内容。我们每次回家，早餐必定是这一家，大肉大排又香又软，味道似乎是刚刚好我喜欢的，吃上这家后，再没浮起过厌的念头，走出厂门口，总是自然而然直奔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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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他回到办公室，处理相关租房合同等事宜，我查阅厦门游相关产品，打算年前出游一趟，几番咨询后，从途牛网订下了“厦门-鼓浪屿-云水谣古楼五日游”产品。下午驱车乡下看婆婆，送去一套羽绒服和一堆水果零食。婆婆今年99岁有余，是村子里从未有过的百岁寿星。她育有二儿二女，我的他是她的老来子，又是改革开放首年考进的大学生，婆婆为之骄傲，特别宠爱。我的他也特别孝顺，在县城时每星期回家一次，迁居省城后也是半月一次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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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婆家，婆婆正在房子里忙着什么，看到我们，满面笑容，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移出来迎接。大姑子拿出我们买的羽绒服给她穿上，婆婆不住的念叨:“叫你们不要买还是买，去年的还很好，我活一天算一天，浪费嘛。”然后扯拉着抚摸着新衣服，开心的笑着：“够大了，很厚的，暖和的。”

一会儿他哥哥也来了，大家围在一起闲扯，忽然扯到了隔壁的杨义老伯，说六天前作古了；杨大伯育有一儿一女，儿子住在我们公司附近；好几年前杨老伯两老来到县城照顾孙子，杨大伯找了一份环卫工作，负责我们厂区附近大马路打扫；每次遇见都会笑眯眯彼此招呼。据说两个月前回乡的，孙子养大了，打算回家养老，六十九岁的身子挺健棒的，闲不住每天麻将度日；八天前有个朋友打电话来，有园林修剪的活问他想不想干，杨大伯刚好闲得慌爽快答应了，第二天一早六点骑电瓶车出发，谁能料想不到十五分钟，杨大伯冲出马路，跌落在水渠里，水渠只有人宽，杨伯伯刚好倒扣卧在水渠内；天气又冷又暗，没人发现……二个小时候后，挖树的农民发现了他，只见水漫过他的身体而汩汩流，吓坏了的几位农民，急忙110报警，才找着了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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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妈哭得昏天地暗，不断哭喊“我命苦啊！你为什么要着急走啊？你苦了大半辈子，说好的我们开始享福，你咋走了呢？叫我一个孤老太以后怎么过啊？”哭得撕心裂肺。六天前火葬的；儿子还坚强，葬礼后第二天就开始麻将娱乐了；年轻人想得开，逝者已去，毕竟活着的还要继续；但是杨大妈还躺在床上，想不通，起不来，不知道如何继续日后独自一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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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雨水哗啦啦作响，江南农村的老房子，白墙灰瓦尖顶，一厅两厢房，尖顶相逢处成低洼，洼水如小银河倒落在天井里。雨越下越大，如泣如诉；堂里大家谈着杨老伯，一声一声的叹息，一阵一阵的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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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近五点，我们告别了婆婆，婆婆拄着拐杖，移一小步，看一眼儿子，如此的爱恋，似乎仍然是怀中宝宝；雨大路滑，我们劝她不要出来，她倚着门边，目送着我们跨出门口，远去……慈母爱子，人间最真最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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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半个多小时开进了城区，白天渐渐远去，黑夜幽幽而来，路灯车灯开始炫华，我的他，目不转睛，把控着方向盘，因为承载着我的安全使命哈。

一路上，我沉默无语，杨老伯总在眼前笑眯眯晃着；记得冬至回家时，村口刚好遇见他，他笑眯眯告诉我们：“告老还乡了，准备安度晚年。”感觉他对生活充满幸福的期待，没想到，再一次回来居然见不着他了。

人生无常，前途多长，由不得我们自己把握；我们活一天，赚一天，开心每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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