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的腥气在鼻端弥散。
四下尸首遍野,不知在短时间内经历多少次战火的摧残。 身边的人儿,个个面容姣好,描眉涂唇,秀目含怒,一招一式凌厉决绝。竟是一队娘子军,训练有素,巾帼不让须眉。
一声声的怒喝响起,一匹匹的马如同一支支离弦的箭一般向着没有边际、硝烟弥漫的战场冲去,义无反顾。
眼前闪过一抹银芒,带起漫天血花。娇小的身体倒在她脚边,手中依然紧握着那柄长刀,一双漆黑的眸凝望着昏暗的天空。
她茫然看着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不知所措。身后响起兵器撕裂空气的声音,她本欲躲避,却见自己反手挥剑,四两拨千斤,格开那只直指心脏的长矛。抬头可见,一张黄旗在空中猎猎地响。
“出兵救主,以报夙恩。”尖厉的声音在战场上回响。朝夕相处的姐妹一个个倒下,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她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
她感到炽热的血液在体内沸腾,每一个器官疯狂咆哮。手起剑落,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他们似是被千刀万剐,肢体崩裂着,支离破碎。一具具尸体横卧在残垣断壁,男人的,女人的,敌人的,自己人的,血肉模糊。马儿也惊跳起来,人们践踏在受伤的人身上。地下到处是呻吟声。
己方只余她一人。
杀戮还在继续,眼前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被她和她的一双利刃撕裂,她所接触的每一个敌人,都没有留下全尸。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手下颤抖,天崩地裂,一片混沌,早已分不清是夕阳还是鲜血染红了这一切。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属于强者的快感。
真是,美妙啊。
穿过胸膛的利刃泛着寒光,她能感到生命流逝时带来的丝丝凉意,竟是心满意足。她已为援军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这,便是战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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