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真具有一切富二代的特征,就差个爹了: 学渣,帅气,霸道,身手好!
练过三年散打的他肩宽腰窄,平日里戴上眼镜就是一副衣冠楚楚,斯文败类的样子。
不过陶可真很喜欢赛“野摩托”,每当暮色 笼罩大地,陶可真和一班“有志之士”的社会闲散人员,就仿佛是在这个城市里游荡的野狗,尖叫,哮咆发泄着对这个社会和自己的不满。
陶可真在儿时就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爸爸,而他母亲又不是个安分的女人,于是就开始带着他辗转于各个男人的身边.
她说她是寂寞的,永远在寻找一个可以停留的港湾。
直到陶可真十六岁的那一年,他的母亲再婚了,很令人意外,对方只是个相貌普通的老实人。
不过这大约也跟陶可真都没什么关系了,因为妈妈压根也没打算带上他.
她说,陶可真长得太像他的爸爸,那是她最爱的男人,她懦弱到都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
所以陶可真便开始浪费自己即年轻又短暂的生命,直到他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那个女孩,有点疯,不过恰巧,他喜欢!
陶可真头一次见美子时,她正在舞池之中疯狂的扭动自己尚青涩的身体,闪光灯下美子笑得极媚,那柔软无骨的舞姿,就像是一条美女蛇,勾人魂魄。
“哈哈哈……”美子疯狂的大笑,像是在嘲笑自己,也是在向嘲笑别人。
陶可真见到美子突然勾住了身边的一个“黄毛”,不管不顾的就吻了上去,神情颠狂。
就把自己嘴里的烟头狠狠咬了两口:“哪来的这疯婆子?”
其实陶可真在心目中是十分卑鄙这种小混混的,他们明明有父母,有家,夜深有归处,完全不像自己,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中,除了自己和爸的骨灰,就剩冷锅冷灶。
大伙只晓得今天晚上陶可真的摩托骑得格外的疯狂,几乎在每个人面前都是呼啸而过,就好像憋着恨,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陶可真一口气遥遥领先,到了山顶,月朗星稀,黑暗中他看到了刚才在舞厅的疯婆子,正脱了鞋,光着脚,好像在月下起舞 。
与刚才不同,此时小姑娘好像显得格外恬静,举手投足,灵动的像个天使。
“有点意思!”
陶可真蹲下身子,看得津津乐道,不大一会儿就入了迷,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音,生怕打扰了眼前的这幅美景。
可不大一会儿女孩就停下了,满头汗水,仿佛在忍受什么痛苦,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了两粒药丸会就迅速放进嘴巴。
半天,女孩便无力的躺在地上,疯狂大笑 。
“反了天了?”
陶可真愤恨的扔掉手烟头,还还狠狠用脚碾了两下。
这丫头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六七岁,若真沾上那玩意,那当真才是万劫不复!
“啪”!
陶可真一个大嘴巴烀上去,小姑娘立刻便肿了半边粉颊。
“你清醒点!”
“你谁呀……“
小姑娘明显上来药劲了,整个人都傻傻的,双眼无神,嘴角还流出了一丝可疑的透明液体。
“老子让你吃,让你吃!”
陶可真把自己车上带的大瓶饮料全淋在到了小姑娘的头上,身上,结果不久,小姑娘也不知是惊是吓,很快就晕了过去。
在医院里,陶可真的心中这个忐忑呀!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妈妈刚组织了新的家庭不久,他虽然混蛋,却并不想连累她………
直到快天亮,小姑娘才被人从抢救室里推出来, 为她抢救的医生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她疲倦的把口罩一摘,“谢谢你,小伙子!”
“什么?”
医生阿姨去买了两杯咖啡,医院的走廊好像格外阴凉,咖啡握在手中,微暖 。
在这里,陶可真听到了一个完全与自己所见截然相反的故事。
原来疯丫头叫美子,按年龄算她还应该在舞蹈学校上学。
她说等将来,自己毕业了,就去开一个小小的舞蹈班,专门教幼儿园的“小萝卜”头们跳舞。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美子却在自己最美好的年纪被诊断为骨癌,而且她病情似乎发展的特别迅速,很快便要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了……
因为骨癌带来的剧痛,让她根本就无法再站上自己心爱的舞台,每天,不得不依靠止痛药来苟延残喘,生活的就像阴渠里的老鼠,正因为美子的父母全是医生,所以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他们就更加想让她快乐!
第二天一大早,美子刚从麻药中醒来,便见到了自己床边放了一束向日葵,是真正的瓜子,花朵就像装菜的盘子那么大。
美子抠下来两粒, 放在嘴里嚼了瞬, 便没忍住,笑了,微甜。
“你醒了!”
陶可真特意抽了空回去打扮了一下,美子的母亲说,美子平日里基本都没有什么朋友,希望他可以陪美子走完这最后的人生旅途。
说实话,陶可真从未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有意。
“你是?”
很显然,美子早就忘记了昨天的事,陶可真十分不好意思的比了比自己的手掌,于是两个人就都笑了。
原来美子的父母早年离异:原来她也是跟着母亲长大:原来她也是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义:原来她们两个有太多的共同语言.……
两人聊着聊着,便感觉两颗年轻的心离得就更近了。
美子说她就要死了,不过还有太多没有完成的,十分美妙的事。
于是,美子在陶可真的帮助下就整整陈到了三页A4纸的愿望清单。
他们一同去公园露宿,一同去 乡下的农庄里偷苹果。
他们曾经在深夜的无人街道里放鞭炮,火光乍现,轰鸣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他们在空旷的夜晚,两人不顾世俗,都笑得无比放肆。
他们还相约一同去约会,爬上一所大学的围墙,然后被保安追得鸡飞狗跳。
美子笑得上下不接下气,她说假如没有意外,三,四年之后的她,大约也将会从这里毕业,然后再去找“可盐可甜”的小学弟,两个人舔同一只冰激淋,喝同一杯奶茶………
美子笑着笑着便哭了,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你是又疼了吗?”
陶可真认识美子这三个月,真的是用尽了自己这一辈子的温柔。
美子轻轻的摇了摇头,“陶可真,你陪我假装谈一场恋爱吧!瞒着我妈的那种!”
陶可真无奈的笑 ,这个小丫头,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又哪来的倾世温柔呢?
在陶可真与美子偷偷恋爱的头一天,美子偷偷从她家一楼半的阳台半夜就翻了出去,她今天要跟陶可真一起去看一场午夜场电影,就是男女主角会亲亲,羞羞脸的那一种。
美子妈很担心女儿,便偷偷在她的口袋里塞上了止疼药的小瓶子,又贴心的在女儿的外衣上喷了点香水,她总希望,她能有个完美的开始。
结果,在男女主角结吻的时候,美子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嫌恶的撇了撇嘴。
“你可知道,我妈说人类的口腔之中有多少细菌吗?”
陶可真尴尬的抠了抠手指,亏他来时还刷了牙,又含了薄荷糖..……
眼看时钟过了凌晨3点,东方渐白,自从美子生病后,美子妈不知何时也学会了吸烟。
从前她与丈夫还在一起时,人家总嫌弃她为人木讷,老是被条条框框调教的像个木偶。
可现在她也学得圆滑世故了,可丈夫却早已与他人生活在一起,现在就连自己唯一的女儿也要离开自己………
“噓,你的脚步轻点,我妈明天有手术,千万别吵醒她!”
一对小青年终于舍得回来了,正在窗下,鬼鬼崇崇,望着四米多高的阳台愁眉不展。
“要不你先去你妈医院,就冒充一大早出门给你妈送早餐的!”
美子则一脸心满意足的靠在了陶可真的肩头,在恋爱中的女生果然智商堪忧,二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之后便相互依偎,等待黎明的到来。
不过没一会儿美子便睡过去了,或者是说晕过去了,她现在的意识会阶段式的丧失,眼看天明又天黑,对她来说可能只是眨眼而逝。
“唉!妈,您怎么还没去上班了呢?”
美子妈强忍眼泪,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傻丫头,你不是约了陶可真今天去江边看五彩喷泉吗?”
美子晃然大悟,可似乎又感觉哪里不对, 她怎么死活也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去干什么了呢?
一晃天便黑了,来看喷泉的人很多,江面远处,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野鸟,她们坐在渡江轮上,晚风缓缓而来,空气中湿润的气息似有若无。
美子感觉大约有些疲倦,就轻轻的依靠在了陶可真的肩膀上,她的发丝,随风飞舞,撩得陶可真,微痒.
“我可以吻你吗?”
可半天却无人回应,陶可真低下头,这才发现,小丫头又睡过去了,果真还是个孩子,正在长身体。
还在贪睡美子似乎在梦中感觉到了什么落在了脸上,像是喷泉中的江水,又像是温热的眼泪,总之,唉………
隔了两三天,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适合约会的好日子 。
“丫头,今天你想去哪里?”
美子歪着头,“我想偷偷去看一看爸爸的家………”
其实自从父母离婚后,美子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爸爸了,甚至连自己生病也没有出现过,大约也是繁忙的吧!
可很不凑巧,今天美子的爸爸也确实不在家,在他像的小区楼下,美子只见到了爸爸的新妻子和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双灵动大眼中充满了戒备,滴溜溜的上下转动,打量着眼眶有些青紫的美子.
“你是谁?”
美子想了想:“我曾经是你爸爸的患者………”
对于爸爸组织了新的家庭,还有了另一个孩子,这一直都是美子的心结。
这孩子还小,她可不想让他也跟自己一样带着祝福降生,然后再带着怨恨离去。
“想吃雪糕吗?”
陶可真看美子闷闷不乐,主动提出,想让她开心一下.
“好啊!”
美子仰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现在但凡还能留在自己身边的,那必将是真心爱自己的人,她向来就是个乖巧的女孩,不忍心让他们失望。
“如果实在不想笑便算了吧!”
陶可真叹了一口气。
美子双眼微眯,阳光晃得她睁不开双眼。
“如果真的不喜欢吃冰激淋也没有关系的吗?”
“对!”
美子得到了陶可真肯定的答复之后就用力的把冰激扔在了地上,砸成了个“大饼”, 还调皮的用脚尖碾了碾。
“真开心!”
也就大约在他们开始约会的十多天之后吧!
美子在无意中摔了一跤便再也没能站起来,终日只能躺在病床上,眼看自己整个下半身的知觉,一截一截的开始丧失,行将朽木。
美子双眼无神的望着病房雪白的屋顶,她现在就连小便也只能用排尿管,她觉得自己年轻的生命正在随在墙上的钟表逐渐丧失。
“妈,我这是就要死了吗?”
护士在美子的床头挂了一个小本子,每隔一个小时便有人来察看她的生命体征,然后在上头签字。
“是的,不过妈妈依然爱你!
美子吃力的张了张嘴,她想,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
“妈,陶可真是个好人,明天就别再让他来了……”
在美子走的最后的那一天,她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苦。
在美子的眼中,大约只是经历了一个特别长的永夜,然后只是贪睡了一会儿……
在很久很久之后, 陶可真洗心革面, 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幼儿园老师。
他说,他叫太阳哥哥,在阳光正好的日子里,他总爱领一班可爱的小萝卜头在操场上连蹦带跳。
“太阳哥哥,这是什么呀!”
一个小胖墩抓着陶可真胸前的葫芦吊坠,天真的问。
“这可是个宝贝,它是有魔法的,这里头可装着哥哥的爱人……”
没人知道,原来眼泪在阳光下是真的会变成水晶的般闪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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