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远离乡村,做了四十年城市人后,愈发想念少年的那个家乡。
家乡在海子的诗中是这样的:家乡的风,家乡的云,睡在我的双肩……
家乡在我弟弟张同铸的诗中是这样的:
故乡叫黄圩,一个在地图上
几乎找不到的地方
黄河水的黄,黄土地的黄
黄皮肤黑眼睛的黄
游子梦中铺满了整座圩上
金灿灿油菜花的黄……
家乡是永远忘不掉的地方。记忆是一种缘分,师生是一种缘分,写作也是一种缘分。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缘分,我认为最为崇高的缘分,就是你和你老师的缘分。
1973年,我在泗阳县黄圩公社(注:现在称乡,2000年撤乡并入裴圩镇)启明小学读书。这是洪泽湖畔的一所著名小学,创立于清光绪十五年(注:1889年),在当地很有影响。当时有一位老师,姓胡,初中毕业不久,会拉二胡,哥哥是大队(注:现在称村)书记,外号“小老虎”。
当时胡老师,教我一年级。在教我们20以内加减法,很有意思,他用手指头数,再添上脚指头继续数。50年后,我的小孙女2岁都知道20以内的数字了,当年我们已8岁了,现在的儿童教育在这方面,确实进步了。
当时在启明小学,流传胡老师有“三死”:喜死了、欢死了、紧死了(注:方言高兴死了)。胡老师喜欢热闹,学校有外事活动,他忙前忙后,喜死了;学校放假,他没事还可拿工资,欢死了;学校有演出,他可以拉二胡,紧死了。
人的一生遇到很多人,擦肩而过者不会留下印象,一起共事,因有利益冲突,也很少成为真正的朋友,真正需要付出和爱的是身边每一个具体的人,他们有名字,有家庭,有喜怒哀乐。夏日微雨,思绪万千,回想过去,立即挥笔,一定要写下来,不能过于瞻前顾后,不要看轻每天写一点,写着写着就成为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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