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乔治·桑的《莫普拉》,我正读到第28节。这位法国女作家一生中有200多篇作品,《莫普拉》却只是我读过的她的第二部作品。时至今日,我愈来愈发现,在浩瀚的文学海洋中,我用尽半生时间所扑捉到的的,不过是几滴浪花溅起的水珠。
同时,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在扪心自问,余生的时光,该用怎样的努力,方可不辜负与文字的缘分?
向晚时光,风从远处吹了过来,在阳台上停留着、踟蹰着,偶尔也会掠过我过我敲击键盘的指缝间。季节在不知不觉间,已入春季。“尽人皆知时间有时像鸟疾飞,有时像虫爬行。但要是压根儿不知时间快慢,那他就分外幸福了”。读屠格涅夫的《父与子》 时,随手记下的这段话,于此刻回想起来,我该是属于幸福之人。时间于我,确实不曾感觉像鸟疾飞,或像虫爬行。忙碌也好、闲散也好,时间总如行云流水般,从容而过。
“天空是那么晴朗亮丽,恍若在庭院的对面便延展着一片湛蓝的大海;
“不知不觉之间,登门造访的已经是春天了,那种“似乎会捎来幸福的春天”;
“门卫旁边的那棵大樱花树,花期的盛时已过,在温暖的日光中,正在飘飘摇摇地撒它的花瓣”。--川端康成
你说,当你有了川端康成这一行行飘逸灵秀的文字相伴时,时光之于你,是不是就有了一份从容?读川端康成的作品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的读书笔记里,就有了这些关于春天、春色的优美文字。而这些文字,将我整个的春季浸润的清澈而又纯净,让我的心安宁的如同原野一样。在这样一种心境中,时光总是很美很美的。
从深秋到初春,季节的转换,与之相伴的有川端康成、托尔斯泰,有屠格涅夫、有哈代,当然还有乔治·桑。能够相遇这些柔心的文字,惬意的时光里,我相信文字也是有缘分的。在与这些大师们一次次心灵对话中,轻握着这一段段文字的缘,反复默念,心中喜欢……
“从打开的窗子里涌进清凉的空气,泻下溶溶的月光,传来一片蛙鸣,还夹杂着夜莺的鸣啭和啁啾--有几只在远处花园里,有一只就在窗下盛开的丁香花丛中”。在春天的季节里,我回想起来的,仍是托尔斯泰在《复活》里的关于初夏的景物描写。托翁的作品,以前总觉得场面太大,人物众多,大段的文字描述,读起来让人感觉难懂,再加上俄国人名的复杂,所谓读过,其实不过是走马观花,记住的也只是故事的情节罢了。今年重读了托翁的几部作品,又读了屠格涅夫的《父与子》、《春潮》,读着读着,竟有些欲罢不能。从前的时光里,难以读懂、或者说难以理解的一些内容,在我今天读来,却是如此喜欢,所谓经典永远是经典。
案头,乔治·桑的《莫普拉》仍停留在28节上,此刻正写到爱德美对莫普拉的感情真相:“我从来没有爱过德?拉马尔什先生;我对他只有友谊。可对贝尔纳莫普拉却是另一种感情。一种如此强烈,如此多变,如此充满激动、怨恨、恐惧、怜悯、愤慨、温柔的感情,我压根儿不明白的感情,也不再试图去弄明白的感情”。至此,这段折磨着莫普拉那么久的感情终于尘埃落地,我相信故事的结局一定是皆大欢喜。
窗外开始雨落,夜色也已浓重。合上书籍,尘世里的聚散离合,在春雨中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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