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被目为天才,除了发展我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然而,当童年的狂想逐渐褪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点。世人原谅瓦格涅的疏狂,可是他们不会原谅我……”
十八岁的张爱玲,还是港大的学生,写下了她的《天才梦》。她无疑是个天才,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二十出头的张爱玲已风靡了沦陷区的上海文坛。直到今天,当张爱玲研究成为一门学问—张学,当张爱玲的书迷有了统称—张迷,张爱玲已然成为了传奇。
天才都是乖僻的。十八岁的她就预见世人可能真的无法原谅她。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天才,她尽可乖僻,她不需要世人的原谅。
我是张迷。我一直以为作家是天生的。我迷恋天才式的作家,迷恋张爱玲,迷恋卡夫卡……
小时候,我也有一个天才梦。十八岁那年,我可能也还有一个天才的梦。后来的现在,发现我的天才梦真的只是一个梦,因为我不是天才。
我不是天才,我只希望我写出来的文字,你偶尔能够喜欢。从小到大,从小学到大学,我都十分幸运,一直有同学说喜欢我的文字,说在我的文字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个“不一样”显得弥足珍贵,大概是觉察到了我笔尖流淌的一丝或一毫的情绪,恰好是懂得。懂得的不需要是我,而是年少或青春里那份相似的悸动。人性的进化是缓慢的。好的文字可以跨越时光跨越一切代际,只消你在读到的那一刻喜欢就好。大概我想写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文字吧,不会美到溢出来,但有人恰好喜欢地刚刚好。
我不是天才,我没有天赋异禀,但偶尔会有天才的乖僻。生活的艺术,有一部分我也是能够领略的。我也懂得怎么看“七月巧云”,享受微风中的藤椅,吃盐水花生,欣赏雨夜的霓虹灯,从双层公共汽车上伸出手摘树巅的绿叶。我不太能找到人和我一起做这些有趣的事,所以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一个人,自娱自乐,也是充满了生命的欢悦。就像深夜海边的篝火,在凉凉的海风里半明半媚,我愿意有一帮人和我在漫自惊险的火光中闲聊一切的无所事事。但好像大家都要回家,风太凉了,火太湿了。只剩我一个人和慵懒的星空。人家说像神经病。我是经常自嘲自己是个神经病,反正也不会真的是。
我不是天才,我写出来的文字偶尔有点怪,像是对着广播哼着悄悄话,自言自语,又不肯说清楚。也不是不肯说清楚,是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想说些什么,其实只是想说。就像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些什么,想到你会看到,我有些紧张。我想一个好的作者应该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我不太会讲故事,或许我讲的是不是故事都是值得商榷的。
我不是天才,但还是想做做梦。这个梦无关于天才,只希望我写出来的故事你会喜欢,或者只是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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