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已经来了,春天才会远吗?
很多年以后,朱英台读到大诗人雪莱的这句诗,想到多年以前的那个寒假真是三爷三妈家春天前的冬天,过了这个冬天,三爷三妈一家就坐上了开往春天的列车。
先是嫁到蒋家的二姐坐在蒋家二哥的那辆淡绿色三轮车上回了趟娘家,这辆三轮车我在蒋二哥第一次登我家门就见过,想不到日后它会成为二姐的专用交通工具。蒋二哥看上去憨憨傻傻的,但是对二姐极有耐心,从不高声对二姐说话,哪怕二姐做错事被蒋家妈妈责骂,蒋二哥也不怪二姐。
想到当时我把蒋家全家都打入黑名单,自己就觉得可笑。
三妈带我去看过几次二姐,看二姐的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穿的衣服干干净净,二姐脸上泛着光,嘴角带着笑,比在家时还长胖了不少,整天乐乐呵呵的。
三妈一颗悬着放心终于放了下来。
大年初二,蒋二哥就和二姐来拜年。我缠着二姐陪我打雪仗,被三妈喝止了。三妈说,二姐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小蒋啦。以后让小小蒋陪我这个小姨玩。
我才不要当什么小姨呢!小姨不是大人才能当的吗?
不玩就不玩,只要二姐好,不和我玩也行。我可以和四姐玩。
可是四姐很快也不能和我玩了。
正月初八那天,四姐和大霞去城里的纺织厂招工。厂子里的告示招工有三天时间,初八初九初十都可以。大霞因为她男朋友初八来接她去,就怂恿四姐一起去把名报了算了。三妈查了老黄历,说是初八不宜出门。四姐那个气呀,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没吃饭。三爷也数落三妈,说三妈信奉迷信,不相信科学,老黄历都是老八辈子的事了,哪能用来指导活生生发生的事情呢。三妈两头受气,没人和她统一战线,只得举手投降。
于是,初八那天,四姐顺利地在市里的纺织厂报上了名,等录用通知一下来,就去城里上班,成了我们家的主人——四姐说无产阶级是领导一切的主人。这样我就听不懂了,既然是无产阶级就说明她什么也没有,但又是一切的主人,那就是一切都有。什么也没有,又一切都有,不是自相矛盾嘛?
四姐嘲笑我是二百五,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二百五就二百五吧,总比说我傻要好一点。
可是我要是真傻就好了,就因为我不傻,我一直在后悔把那晚大姐的事告诉了三妈。是我害了大姐,要不然大姐说不定都和宋老师结婚了。大姐虽然还是象以前一样待我,可是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我甚至不好意思跟大姐撒娇,总觉得在大姐面前我就是个坏孩子。
自从宋老师一个人从我家离开之后,大姐就再也没笑过,连年三十我问她讨红包也没精打彩的。
我要怎样才能让大姐高兴起来,弥补我的过失呢?
我想到了一个人,西方镇小学食堂的春花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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