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诱惑

每到十月下旬，或者十一月的上旬，我想去大山里的心就会蠢蠢欲动。特别是看完时雨普降老师写的《偷柿子》一文后，我的这种欲望就更强烈了。

在日子安稳的那些年，每到这个时候我们就会驱车前往大山里，不光是为看那雄奇险峻的高山以及漫山遍野的红叶，更为那山中特有的美食。

一次，我们把车开往鹤壁西南方向的山里，沿途从不关心我们到的是什么乡镇什么村，只管往大山深处开。每发现哪个村子不错，我们就会停下车，在村子里步行，上上下下地穿过一个又一个既窄又陡的胡同。村子里的石头房子大都因地势而建，小而破旧的窗子，以及院子里放着的大水缸、水盆、搓衣板等物件，马上能把我们的思绪拉回到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

在小山村里，这家的屋顶往往就是上面人家的院子，我们站在上面，下面院落里的一切便一览无余。秋天，石屋的墙上以及屋顶上爬满了丝瓜藤、南瓜藤，或者佛手瓜藤。第一次看到佛手瓜，我很好奇，不知道这东西是生吃还是炒着吃，主人家两扇木门敞开，却无人在家，我们便自作主张摘了两个。回来后，切丝清炒，那股清新爽口的感觉至今难忘。后来，本地超市也出现了佛手瓜，赶紧买来，却吃不出那种味道，很是失望。

村子里的每一个庭院，每一条山沟，或者每一块用石头垒出来的平地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柿子树。村子外的山坡上，这一棵，那两棵的柿子树上挂着的小红灯笼是最美味的时候。它们吸引着我的眼球，挑逗着我的味蕾，召唤着我急匆匆的脚步。但走到跟前，我才发现如果不费一点心思，还真不容易摘到。满山的找长点的棍子，或者干脆爬上去，完全不顾淑女形象。

偶尔也会遇到不用怎么费劲，伸手就能摘到的时候，先连续吃上几个，那又凉又甜又滑腻的感觉真的是人间至美。然后把随身携带的旅行包塞满，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此时，我感觉自己就是大山里的强盗，完全抛却了现代文明。

我也曾遇到过因摘柿子而不幸掉下去的事件。那是在一个山村里，或许是因为这个村子傍水，所以很多游客也会和我们一样停下车子到村里来玩。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年夫妻，带着外甥女和外孙游玩。小女孩看到柿子树上的柿子后想要，姥爷便站在碎石垒的平台边缘上伸手去摘，结果碎石滑落，老人也不慎掉了下去。平台距离下面的山沟大约三四米高，加上山沟里到处是碎石，老人摔得挺严重，众人帮忙把老人抬出山沟，抬上了救护车。这情景让我唏嘘，再摘柿子格外小心，不敢再逞能。

还有一次，在一个风光秀美的山村里，不少的人带着画具在写生。我顺着正在画布上画玉米田的一个人的视线看去，前方红彤彤的一片，走近了才发现是山楂树。山楂落了一地，几乎覆盖了树下的地面，我捡起一个咬开来吃，味道要比我们平原地区自家种的山楂好很多，我便也不客气地捡拾了一些，带回来分给了邻居。

南瓜和红薯，本来是寻常食物，但在山村时沿途遇到有卖的，我一定会停下车买一些带回来。有一次，我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路边的田地里正弯腰捡拾红薯，她的红薯块不大不小，表皮光滑，颜色深红，很是诱人，我就想买一些。可那位大姐说，没称不能称重，怎么办？她看我确实想要她的红薯，便说:“你随便拿随便给钱吧！”我兴奋地捡拾了一些，留下了二十元钱。

山里人朴实，山里的植物结出的果子也质地良好。虽然在个头上跟超市里卖的差了一些，但味道却要超出很多，所以我总惦念着那大山深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