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十年代中期,即是前几年的事了。
在桂南沿海滨城的一个小区里,有一户谭姓人家,户主外面人叫谭叔,妻子叫罗姨,一个儿子和媳妇,还有一个孙子,一共五口人。
谭叔和罗姨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仍在单位里上班,儿子是个医生,媳妇是个小学教师,孙子四岁了,已经上了幼儿园。
每天早上,四个大人都去上班,其中媳妇送小孙子到幼儿园后才到学校去。
这个家有一栋五层楼的房子,第一层是厨房,第二层是客厅,谭叔和罗姨也住在这层另外的房间里,儿子和媳妇以及小孙子住在三楼,四楼和五楼没人住,只放一些杂物。
平时家里人很少上到四楼去,五楼就上去得更少了,一个月只上去一两次,有些月份没上过去。
就在事情悄悄地发生的日子里,家里人毫无知觉,他们每天中午吃过饭后,总是有一些剩饭剩菜留在台面上,到晚餐时,罗姨总感到剩饭剩菜不见了,她认为下午上班前不是儿子吃了就是媳妇吃了,所以她不作声。
晚餐吃过饭后,往往同样会剩下一些剩饭剩菜,罗姨舍不得把剩饭剩菜扔掉,就把它们放在冰箱里,第二天中午做饭时,发现冰箱里的剩饭剩菜不见了,她认为是家里人吃了,也就不过问。
有一天中午时,罗姨买回一条一斤半重的海鱼,用它清蒸来吃,饭后,这条鱼吃不到1/3,只好留在台面上用盖盖起来。
下午下班回家做饭时,发现台面上那条吃过一点的鱼又不见了,罗姨这次问儿子说:“中午吃剩下的鱼是你上班前吃了吗?”
“没有,不是我吃。”儿子回答说。
“那是谁吃了呢?媳妇吃了?不可能吧!”罗姨猜疑说。
“唉呀,不要说了,谁吃就吃了嘛。”儿子不耐烦地说。
家里平时买回一打伊犁牛奶,储放在客厅里,谁要喝就随便拿,冰箱里也存放有一些吃的东西,如蛋糕、烤面包等。
平时,这些牛奶一打要在十天左右才喝完,而在这段时间里,四、五天就喝完了,冰箱里的蛋糕、烤面包等食物很快就没有了,家里人又得买回来,多花了一些钱。
有一天深夜,有人发现一个陌生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小区里,隔了几天,小区里又有人发现一个陌生人在深夜里出现,人们怀疑是小偷在踩点,寻找机会入屋盗窃。
又是几天后的一个深夜,一个盗贼偷偷摸摸地走进了谭叔家,他在厨房里一个柜子上的盒子里取走了买菜用的五百多元钱。
盗贼仍没有离开,他走上二楼翻找东西时,突然,寝室里的门响起来了,那盗贼急忙中走上了三楼,听到二楼谭叔说话的声音,三楼的儿子也开门出来了,那盗贼只好走上五楼去。
有谁知道,五楼竟然藏着一个人。
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躲在杂木堆放的墙角里,藏在五楼的那个人认定进来的人不是这个家庭的人,他打开了灯,走到墙角边对里面的人说:“你是谁?出来吧!”盗贼知道他已经被发现了,只好走出来。
看到面前是个头发长长的人,像个流浪汉,心想他也是刚进来干他这种事的人,盗贼的心稍稍地平静下来。
听到了下面传来了声音,那人知道盗贼被这家人发现了,会影响到他自己,他对盗贼说:“你偷了家里的什么东西,快说出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盗贼回答说。
“谁信你的话,我要搜身。”说完,那人搜盗贼的身,搜出500多元钱,然后对他说:“你下去吧!反正这是你要面对的。”
“你是什么人?”盗贼问他说。
“我是这个家庭的一个亲戚,你快走。”那人回答说。
谭叔家里人认为有个盗贼走上了五楼,他们正在商量如何对付他时,此时盗贼正好走下来。
面对盗贼,一家人如同面临大敌,谭叔先开口说:“你是谁?你到我家干什么?”
“没干什么,只是想找点吃的。”盗贼回答说。
“仅仅是这样?我们不见了500多元钱,你快把它交出来。”谭叔对他说。
“我没有拿你们的钱,不信可以搜身。”盗贼回答说。
谭叔搜过他的身后,没有见到钱,就对他说:“你老实说你把钱放在哪里了,要不我们报警了。”
听到这么一说,盗贼有点慌了,只好说出五楼上还有一个人,钱在他那里。
听到这个情况,这家人心里又紧张起来,他们经过商量先把盗贼放了,免得难以对付。
放走了那盗贼后,儿媳说要报警,谭叔沉静地想了一下说:“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先不要报警,我们先上去查看一下再说。”
谭叔和儿子各手拿着提防的器械,他们一起到四楼,谭叔朝五楼喊话,那人听到后,只好走下楼来。
面对谭家人,他故作镇定说:“我不是小偷,请不要这样对待我。”
“你先把钱交出来再说。”谭叔问他说。
那人只好把500多元钱交给谭叔。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罗姨问那人说。
“一个月前。”那人回答说。
听了那人的话,他们感到愕然,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谭家人要那人说出事情的原由,那人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一个多月前的一天下午上班时,媳妇要去学校,她出来关上门时,不小心把钥匙丢在地上,被那个流浪汉发现捡了起来。
那流浪汉肚子正饿着,他用钥匙打开谭叔家的门,走了进去,他在厨房里把剩饭剩菜吃完了,感觉还不够饱,再走上二楼,在冰箱里取出一块烤面包,又在电视机下方的牛奶盒里拿出一瓶牛奶,吃了面包和喝了牛奶后,他走上五楼去。
那里有一张闲搁着的木床,他感到有点困了,就躺上去睡了,当他醒来时,已经是黄昏,这家人已经在家里了,他出不了去,只好留在五楼上。
午夜过后,他感到饿了,就下到一楼的厨房里找吃的,剩饭剩菜不够吃,他又到二楼去找面包和牛奶吃,然后又上五楼去休息了。
就这样,流浪汉不想出去了,他在谭家人全都上班后就下楼来找吃的,吃饱了就上五楼去,在谭家人不知不觉中住了几天后,他的衣服脏了,在家里人都去上班后,就下四楼存放衣服处拿了谭叔的一套衣服,上五楼洗个澡后,就把衣服穿上,他把原来的破衣服扔进垃圾桶里。
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他藏在谭家,俨然是自己的家,直到盗贼出现才把他牵出来。
明了流浪汉的情况后,谭家人没有计较他,只是叫他离开。
家里人见流浪汉没有衣服换,有点同情他,不仅原来他穿了谭叔的衣服给了他,还多给他另一套衣服。
临走前,罗姨还从500元钱中拿出100元给了他。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一个邻居说:“一个流浪汉藏在谭叔家里,谭家人在不知不觉中白白养了他一个多月,成了都市奇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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