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白读了

梦见驴友约我爬山看桃花，父亲住院，走不了。拒绝了驴友，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心里说，等父亲出院，桃花怕是谢了。口里没说，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

父亲问我，《史记》上的《桃花列传》写了几个人物？谁受的伤重？我不懂受伤的意思，问父亲，暗伤算不算？父亲摇头，自言自语：书白读了。。。

梦醒，泪止而不住。。。

父母都是读书人，都是农民，说话的方式却迥然不同。父亲说“唉，书都白读了”，表示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母亲生气时，会直接批评我们说：“书都读到沟里了？！”

父亲博学多才，从前最爱讲历史故事。小时候，父亲给我们讲“沛公军灞上，未得与项羽相见”，父亲偶尔和母亲讨论《红楼梦》。现在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

父亲在时，已不能说完整的话，意思往往表达不清。父亲性情温和，基本上不批评我们。梦中的父亲，说话语气平和，并没有训责我的意思。

春天，桃花开了，我不用再到医院陪父亲，可以随心所欲地爬山看花。昨天路过医院，父亲住院的情景闪了一下。当时想，去年这一阵，父亲正好住院。今年便是永别。

满山的桃花肆意开放，挡不住我内心深处的悲伤。我悲伤的是，桃花年年开，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天人相隔，再要相见，除非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