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吧,林海只是出了水痘。”校医卫诚说。
“还好,还好,还好,吓死我了!那卫医生,我回去上课了。”叶老师说完,着急走了。
“没出过水痘的尽量远离林海,小心被传染。”卫诚说。
“诶呀,我还没出过水痘呢。对不起了,小海,我不能陪你了。”程鹏也只好离开。
“我出过水痘,不怕被传染。我留下来陪你,小海。”李晓梦看着痛苦的林海,内心备受煎熬,巴不得林海把痛苦分给她一点,看着林海不停地呻吟,她不放心地问:“卫医生,你确定是水痘吗?”
“当然确定!”卫诚坚定地回答:“是水痘,错不了!我当了十几年的医生了,是不是水痘我还分辨不出来?”
“好热,好热,好热……”林海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全身发红的他,如火山口里被岩浆烹煮的石头。出于本能,他挣扎着开始脱衣服。
“林海,你干什么呢!”李晓梦看到林海开始脱衣服,眼看内裤也要被脱掉了,便捂着眼睛跑出去了。
卫医生把林海抱到医务室里一个专门隔离传染病的小房间,并大声对医务室外的李晓梦喊到:“你放心吧,他一切都好,你还是安安心心去上课吧。”李晓梦听到,也只好返回教室。
一阵风吹来,带来了滂沱大雨,烈火被浇灭。花花草草魔法般地从沙漠里涌出,满目一片姹紫嫣红。蝴蝶翩翩起舞,蜜蜂伴奏,鸟儿主唱。好一个美丽的世界!林海感觉好多了,可还是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之中,他发现,在他的梦中,他是一只狐狸。他口渴了,就去溪边喝水;他饿了,就去草原追兔子;他无聊了,就欺负草丛里的甲壳虫。不过,他又看到了那只讨厌的乌鸦。那只乌鸦在他头顶上盘旋,不停地呱呱叫。林海被叫得甚是烦心,于是在茫茫的草原上乱跑,极力地想摆脱那只臭乌鸦。
“我查过了,他是灵狐林娇的玄孙。”卫诚对妖怪学校的信使乌鸦精黑鸦说。原来卫诚是妖怪学校在红旗市的妖探蝙蝠精。妖探有两个主要的职责:一是寻找受超级基因影响的人,最好在他们变成妖怪之前找到他们,教他们控制妖气的妖术;二是为妖怪学校挑选有天赋的妖怪进入学校学习。信使是妖怪学校与校外组织的联系人。黑鸦穿着黑色的披风,皮肤也黝黑黝黑的,他的嘴是乌鸦嘴(这里的“乌鸦嘴”,不是比喻意味上的“乌鸦嘴”,而是真正的“乌鸦嘴”)。
“他的天资如何?适不适合送去妖怪学校?有没有潜力成为校长那样的一代宗师?对了,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品行怎么样?心眼坏吗?”黑鸦迫不及待地问。
黑鸦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轰晕了卫诚,他慢吞吞地回答:“你还是一条一条地问我吧。”
黑鸦无奈,只得重新问:“他品行怎么样?”
“没什么坏心眼。”卫诚说。
“就这些?”黑鸦不满意。
“我知道你再担心什么!当年林娇是背叛了妖怪学校,可关林海什么事啊!那时他爷爷都还没出生呢!”卫诚说。
“我当然知道林娇背叛我们和他一毛关系都没有。但你也知道,那件事对妖怪学校的影响太大了,妖怪学校没有人不恨她,尤其是天山狼阿力木长老。”黑鸦说。
“唉,想当年林娇改良逍遥剑,发展为逍遥九剑,凭着此套剑法,叱咤妖界。若不是她估错了形式,伤了仙鹤校长,投靠了白倚天,以她的功夫,很可能会是妖怪学校第五位女校长。如今最有能力成为下一任校长的,是阿力木长老。可在我看来,单论功夫而言,两个阿力木长老都不一定是林娇的对手。”卫诚感叹。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当年,我有幸目睹过林娇的剑法。那剑法,真的如曹植《洛神赋》中的词句一样,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仙鹤校长评价说,林娇的逍遥剑的招式速度虽然能排进天下前十,但离天下第一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可是,林娇能将意念一分为九,每一个意念都能驱动一把剑,与人对决时,相当于九个人同时在使用逍遥剑,与她对战之人四面八方皆受敌,根本没有心思攻击,只能一味地防守,但谁能防得住四面八方的急速攻击呢,再天衣无缝的防守也有漏洞!纵然逍遥九剑丝毫不重防守,也没有人能破得了它!”黑鸦说:“可惜呀,林娇德不配位!哎呀,说到德不配位,你看,我只关注了德,还不知道他天资怎样呢!就算他品行再好,天资不行,也进不了妖怪学校。”
“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卫诚斩钉截铁地回答:“他骨骼精奇,经络奇特。我做妖探快一百多年了,他是我见过最适合习武的。”
“若他是一般的妖怪,就好说了。可他偏偏是林娇的后人!至于他能不能进妖怪学校,我还要问一下仙鹤校长。妖界已经安宁了一百多年了,可不能再出一个魔王!我明天中午给你消息。”黑鸦说完,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魔王,有点过分担心了吧!”卫诚看着酣睡着的林海,自言自语。
林海的世界里,乌鸦也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讨人厌的乌鸦终于不见了,他高兴极了。可是,马上他就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变成了一只狐狸。他看了看自己的毛发,是白色的,冬天的雪一样的白。变成狐狸的林海急忙跑到小溪边,在一处清澈的水洼里,他看清楚了自己的脸——它是一张狐狸的脸。还好,不是狮子狗的脸。他刚才还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狮子狗。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水里的倒影变成了人;他再闭上眼睛,再睁开,水里的倒影又变成了狐狸;他又一次闭眼,睁眼,看到了人,接着再做一次,狐狸,如此循环往复……。
一种巨大的恐惧涌了上来,潮水般淹没了他。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做什么?”
林海惊醒,看见卫诚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
“卫医生,我怎么了?”
“你——”
“啊,卫医生,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你——”
“我还有几个月?”
“你——”
“卫医生,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妈,她不能再受打击了!”
卫医生捂住了林海的嘴巴,说:“你没得绝症,你是妖怪!”
“啊?啊?啊——”没办法说话的林海在卫医生的手掌下只能发出“啊”的声音。
“你自己看!”卫医生用另一只手点了一下林海的额头,林海感到一股暖流进入身体,一条狐狸尾巴从林海的屁股上冒了出来。
“啊!啊?啊——”
噩梦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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