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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楼空,意未平

人去,楼空,意未平

作者: 鹰说尽说 | 来源:发表于2020-11-28 12:19 被阅读0次

离弃一份工,辞别一座城,告慰一季虚妄的心灵。人去了,斯楼已空;心静了,意犹未平。

寄走了几箱衣物,装满了行李箱与双肩包,原来清空这一切有形的物件是如此之易,再用一张电子客票,就可以把自己也打发回程。

时间充足,大可以倒换地铁去机场,刚刚开行的3号线正好终到。按照原计划,如果赶趟就在三阳广场出站去三凤桥买些酱排骨和凤尾鱼,抢个新鲜出炉的彩头,也让家人体验非真空包装的礼遇。这样的态度无疑是好的,淡处如初,诚待如昨。

周末的地铁车厢一如往常,既不像通勤高峰出奇地拥挤,也不像工作日其它时段格外地稀落。无人送别的旅程,乘公共交通去候机却好过约车打的,大不了,还能够自欺欺人地以为身旁俱是欢送的人群,欣悦得很,舒畅得很。

虽为回乡,亦属出行,候机——乘机——返家,哦,对了,差点忘了经停临沂。翔越山峦江河,穿梭雨雾冰霜,挥别苏鲁大地,复还黑土北国。几个小时过后,扑面而来的将是漫卷西风,万家灯火,以及一派银装素裹。

一座城,我认认真真来过,哪怕那些踪影,会悄无声息飘散。于我,总有轻浅的时光刻录难以忘怀,尽管只是寡淡如水,平凡如尘。生命中绽放有限的花火,毕竟也曾为之点亮,为之闪烁,也许从未惊艳,更无人记得。此后经年,我一定还会无数次造访这里,重拾起寓居光阴的故人与旧事,或甘之如饴,或惜之若梦。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若说未来还有些许留恋的话,恐怕已不再是具象的一处一景一人,而是江南这片土地,吴越这方风物。今后,我与它各自安好,两两相望。

未曾拥有,也就莫谈失去。两个月,乃至从前的一年,勿论深浅长短,我只是缥缈烟雨间的匆匆过客,永远作旅人一枚,离人一个。断肠自是不必,天涯并不孤远,走过的是异乡,停留的是家园。

吃遍了盛宴小吃的甜腻与精细,看惯了蠡湖运河的廊桥与船舫,紫砂壶,喜欢可以带上几把。至于太湖三白,野生的早已是绝无仅有,即使往后禁捕十年,市面上也应源源不绝。除此以外,剩下的无非是绵绵情愫,丝丝缘结。

没什么放不下,没什么过不去,种种离别终归属于人生万千过往的一瞬一抹。无情的时序列车滚滚向前,扯烂一切纠缠,辗碎一切羁绊。而我,只能瑟瑟蜷缩在座席的一隅,细数日月,默默无语,珍存那些珍存,伤逝那些伤逝。

莽莽时空,迢迢山水,无论如何也割裂不了文化上的融通与滋育。当我身归故里,重续与锦秀江南的魂牵梦萦之际,或许会惊觉,从不陌生,未曾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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