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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接生姥姥

第五章 接生姥姥

作者: 胸口上碎大石 | 来源:发表于2021-07-31 19:56 被阅读0次

二姥姥有一个邻居,是个七八十岁的大爷。这个大爷在傍晚的时候特别喜欢给我们那一辈的小孩讲故事,这个故事就是听他说的。

他说在他还要小的时候,村里有一个姥姥是专门做接生的,十里八乡的,人家生了孩子都来找她接生。

也不知道叫什么了,都喊她接生姥姥。这姥姥五六十岁了,身子还好的狠,干起接生的活儿来干净利索,产妇还不受罪。

那年里,这个姥姥的孙媳妇也怀了身孕,差不多有八九个月,也快要生了。这个姥姥就特别高兴,想着要四世同堂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家里穷,就只有一亩三分儿地,再靠她这个手艺养活一家人。

她平日里也会各个乡里跑,看看有没有快生的产妇。

有一天晚上姥姥一家人都在睡觉的时候,她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狗咬的厉害。姥姥一开始以为庄子里进贼了,仔细一听是有人敲自己家门。

来人说:“姥姥呀,快来帮帮忙,我们家少奶奶快要生了。请了附近好几个接生婆都不行,有点难产,少奶奶快要撑不住了!”。

这个姥姥呢就慌忙起身开门,然后看见那个人从门缝里面就塞进来一块大洋说:“姥姥帮忙,事后重谢,先给姥姥家孙媳妇买些补身子的。”

姥姥瞧见了欢喜,是家阔绰人。

开门瞧见外面那几个小厮丫头穿红戴绿的,脸上还抹了粉,更是高门大户家的打扮。

旁边还有一顶轿子,那个来喊她的小厮就把她往轿子里塞:“姥姥我们老爷怕你受累,走夜路不方便,加上家里实在等不及了,就让我们这些人抬你回去吧!”

然后姥姥就上了轿子,一路上就觉得这个轿子吧跑的特别快特别稳,不像自己平时骑牛骑驴啊什么的颠簸。

大概跑了跑了有两刻钟,他们就到了。那姥姥一看,这家人果然是大户人家呀:青砖白瓦,挂顶亮的大灯笼,一晚上光是香烛,都得烧掉不少钱。还是三进三出的院子。门口守门的石狮子都特别的气派。

那姥姥就跟着这人进去了,果然看见有一个女子在生产。周边一群人手忙脚乱的,产妇遭了不少罪。

姥姥努力一番发现也不行,说这孩子啊横过来了。这么生的话不行,得要的人命,必须得把胎位给揉回去才行。

但是不管怎么揉吧,这孩子就是横着,怎么都生不出来,眼瞧见少奶奶脸色就发白了。那姥姥想起来,自己家里有专门对付这种孩子的家伙什儿,虽然有些伤母体,但总强过大人小孩都保不住,可惜走的太急忘带了。

于是就嚷嚷着,你们谁上我家取个东西呀?听见门外有人喊了轿夫来,说赶紧的吧,请姥姥出来。

跟这姥姥说:“您庄子上我们不熟悉,不敢胡乱登门,待会儿进去了别人把我们当贼了反而误事。还请姥姥出来,我们送您回去取去。”。

于是,这些人就抬着姥姥回家。一路上风驰电掣,这时已经天都快亮了,眼瞅着就要到家了。

听见村子里一阵鸡打鸣,那个小厮就让姥姥下轿子,跟她说:“他姥姥呀,我们回去还有急事呢,你赶紧取了东西,我们今天晚上再来接您”。

这姥姥就下了轿子,然后刚走没几步吧,想着不对劲,什么事儿能有生孩子重要啊?回头一看,好家伙,这小厮啊,还有这个抬轿子的轿夫啊,都已经跑不见了。

天呢蒙蒙亮了,他就自己回去了。回家后看见家里除了自己的一个小外孙子在院子里玩儿,其他的都还没起来。

她就准备去做早饭,刚一进堂屋吧,看见那个饭桌上放了一沓纸钱,圆圆的黄黄的。

姥姥当时就觉得晦气,直接把她这个小外孙子骂了一顿。

说你个不知好歹的,这死人的钱也敢往家里拿。小外孙子支吾半天也说不清楚,接生姥姥也没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这大户人家的人果然又来接接生姥姥。

隔着门就喊:“姥姥呀,你准备好了没有呀?我们大少奶奶都疼得不行了,就指望您啦!”

接生姥姥也就应和道:“好好好,马上就来,一定给你们接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小少爷。”

姥姥的这一声应和,惊动了在旁边屋子里面睡觉的儿子和儿媳妇儿。

这老两口也奇怪,他娘跟谁说话呢?

但是一听他娘说小小少爷,就知道是求接生的。听起来还是个富贵家儿,但是想想这附近吧,也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呀,难不成要去很远的地方?

这多亏了儿媳妇孝顺,怕他娘走远路,早上没吃的腹里空空,路上要饿肚子。

起身就喊他娘就说你等会呀,我给你拿两个窝头,你路上吃别饿着。

于是呢就送了这个老太太出门,那出门的时候吧,儿媳妇也觉得眼前模模糊糊像起了雾似的,感觉不太对劲。

也没有看到来的人,就看见老太太还在跟门外说着话。

于是喊上老伴儿,这两个人就跟在这个老太太身后,想一看究竟。

结果发现这老太太啊,跑得是真的快。就那时候不都还裹小脚嘛?加上上了年纪,不该跑这么快不是?结果这老太太就像飞一样,老两口吧就使劲撵啊也撵不上。

撵到半路在儿媳妇就累了,儿媳妇也是裹小脚的,就跑不动了。

让她男人去追她家那个老太太,他跑了有快一刻钟吧,气喘吁吁的,就看见他娘到一个坟地里面去了。

她娘一头扎进一个坟头的杂草里,手在里面捣鼓着什么,说:“用力啊用力啊!马上就生出来了!”

男人心想:坏了!这肯定是有阴人来找她母亲接生来了,就听说接这种鬼胎吧,特别的不吉利。

天还没亮,她儿子怂啊。再怎么说是吧,毕竟一个人跟一个老太太在这么大的墓地里面,天也没亮。他不敢逗留,就赶紧跑回去请个乡里乡亲的过来帮忙。

回来以后呢才发现那老太太啊,已经坐在坟地边了,手里边拿一大堆的纸钱在那里边痴笑,嘴角流涎:“哎呀,这下家里不愁吃喝啦,这钱够花好久了!你们真是大善人啊。母子平安,母子平安,恭喜大少奶奶,喜得麟儿啊。”

说着说着那个接生姥姥的头,居然要往那个墓碑上面撞。说时迟那时快,儿媳妇一把把她给薅下来。

这个时候天也快亮了,那有一个乡亲曾听说过一回阴人怕鸡,随身带了一只大公鸡来。眼瞅着喊不醒这个老太太,就掐了一把大公鸡,公鸡一打鸣,老太太就醒转了。

迷怔怔瞧着这一大片坟墓,瘫坐在地上,喊着腿疼。看看眼前的一幕,当时就吓得脸色都苍白。

后来听人说这些坟地确实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那兵荒马乱的年代让军阀给抢了,当时呢还有一个少奶奶就肚子里面怀了孩子呢,都快生了让别人给蹂躏了,蹂躏完之后又给弄死了。家里的长工短工没有一个幸免的。

这家人死绝了之后呢,族里的亲戚可怜他们,加上族里也都还是有钱的,就把这一户人家给厚葬了,烧了不少的纸钱呀,纸轿啊,纸屋、纸马、纸人儿啥的。

接生姥姥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阴人上门。但一般阴人上门都是有所图的。

坏了!自己家的孙媳妇还怀了孕呢,不也是快生了。这一家阴人难不成是要借腹生子,想让他们家那个死胎来换他那个孙媳妇肚子里的孩子。

于是火急火燎,就赶紧找乡里的一个大师帮忙,这大师一通占卜,说这孩子吧命该如此。本就是那个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托生过来的,不然这个人家也不能找到你来接生。

那这姥姥就问这是怎么化呀?

大师就说要你这孙媳妇儿,每天去坟地里拜一拜。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呢,抱到人家祖坟上让人家瞧一瞧。这孩子18岁之前都不要跟着你们家人姓,都跟那户人家姓。管那地里埋着的,叫爹叫妈,叫爷爷奶奶。这事才能算化。

只要能化就没事儿!

“那小孩儿后来怎么样啦?”

老爷爷长叹一口气:“倒是平安长到十八岁了,偏逢上打仗,被炸的七零八落,死的也是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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