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记趣
之三·四川女
成都的地标建筑青羊宫天府记趣 之三·四川女
于干支历庚子年辛巳月丙子日丁酉时 农历庚子年闰四月十一 公历2020年6月2日 星期二
在田间劳作的四川女四川女子,向来以吃苦耐劳著称。但在人们的印象中,四川女子的命运却欠佳。电影《牧马人》的上映,尤其加深了世人的这种印象。后来,很多法制刊物又十分热衷于人贩子拐卖川女事件的报道,更使人产生了川女外流已成为重大社会问题的偏见。囿于见闻,我的头脑里自然也有这种认识。甚至产生过在四川可能会很少见到中青年妇女的猜想。然而实际情况是我在成都街头看见的女性并不比男人少。同时成都的青年女子打扮非常时髦,而且比京津两地还要略胜一筹,她们也就自然更加引人注目。这时我才认识到自己原先的看法是多么地幼稚可笑。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首先教育了我的,还不是成都街头的众多时髦女郎。我的第一任“教师”,当属进川时,在火车上邂逅的两个回娘家的四川青年妇女。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两个农村妇女。她俩拖儿携子,使人马上就能猜出,可能是走亲戚回娘家的。一问他俩,都说是四川人。可听口音又委实不像。这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便通过逗孩子。渐渐找到了共同语言,摆开了“龙门阵”。
她俩的确都是土生土长的四川女子。 不过,一个于九年前、一个于七年前都是在19岁的时候,远嫁到了河北蠡县。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说话时操的是我十分耳熟的河北乡音呢。河北是他们的第二故乡啊!我问他俩,当初何以要远嫁到三四千里以外的地方去?她们答到:“还不是因为那时四川生活不下去了吗?”当谈到现在的生活时,那个年轻些的立刻流露出十分志得意满的神情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这几年由于农村经济搞活了,她的丈夫自己开了毛衣厂,每天能有几百元的利润进家。我说:“那你们不就成了万元户了?”她说:“当然!”答来十分爽快而自豪,没有一点怕露富的意思。我说:“你这次为娶兄弟媳妇儿而回娘家,而且还是衣锦荣归,孩子的外婆一定会乐坏啦!”一句话说的她“哏儿哏儿”得乐出了声儿,脸上绽放出了幸福的光彩。
后来,我又问她:“你当初是怎么嫁到澧县的?自己愿意吗?”
她指着那个年长些的同伴说:“是她先被亲戚介绍嫁到了蠡县,一看不错,她又给我在那边儿找了个对象。见了面儿一看人挺好。我就愿意了呗。”
“哦!可我听说有很多四川女子是被拐卖到河北、山东、内蒙等地的,是这样吗?”
“哪里有这么严重啊?贩卖人口的有是有?太少啦。反正在我娘家那里没有卖出去的。结婚前都是先见过面的,自己不愿意怎么行呐?”
原来如此!然而这些占主流的情况,太一般化,太缺乏戏剧性亦或是刺激性了。作家和记者嘛,可能不屑于描写这些普通的情状。然而,报道悲剧性的事件多了,于是让广大受众在这个问题上以偏概全,产生了与事物总体实情相去甚远的认识。这大概是他们始料不及的吧。
谈到四川女子外流必然会使人联想到四川的小伙子们。以前我是常常为四川两性比例的平衡担忧的。后来我向一个四川小伙子提出了这个问题。我问他:文革后十几年来,很多四川姑娘远嫁他乡。会不会造成许多四川小伙子找不到对象呢?
他听了我的问题,立即笑着给予了否定的回答:“这倒不会。找不到对象的是有,但都是些没有意思的人。不出才的人找不到对象的事儿,不仅四川,全国哪里没有呢?”
看来造成川女外流这一特定历史现象的起因。固然是由十载浩劫的人祸所致,但这一事件本身在总体效果上却并非悲剧。至于从长远来看,对其深远影响的是非更不能贸然断言了。此事功过历史自会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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