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和世界

我的老家在云石，这个名字慢慢大概只有一半入土的人才会知道了。有时候，看到“云石”“云溪”两字都会特别亲切，仿佛和久违的故人迎面碰上。

妈妈喜欢乡下，赖在老家不肯进城，杭州也好诸暨也好，都不如“云石”。云石是诸暨的多矿带，我们那更是盛产石灰。妈妈常说，“偶就是石灰泥鳅，城里厢呆不惯。”

云石的石灰窑二十多年前就停得差不多了，拉煤烧灰的墨乌或雪白的人也见不到了，拉灰的灰拖拉机、东风大货车也不见了，卖石灰出山进城的叔叔伯伯爸爸们也在杭州萧山宁波站稳了脚跟慢慢转行。云石的窑上、灰渣上慢慢长满了青草野树，二十多年过去，灰雾、放炮、车声，都随着草树的漫生而消退了。

今天傍晚，我又回老家看妈妈，途经乌石庙至扎箕坞一带时，突然觉得这景致真是美。侧面的小山，探身的草树，沿曲绵的公路向我一一展开，而另一侧是低低的广袤的碧绿的田地，时有白色细颈长翅的鸟儿飞起滑翔。这景致，几乎云石线近三十里路都是。或许山在远处，那就路两旁是绿色田地；或许田地在远处，那路两旁是花栏村舍；或许一半是村舍一半是田地……总之，山树山草与绿油油的田地占据着视野的绝大部分，真是绿得茂盛自在！

晚饭后陪妈妈散步……